在我关注的目光下,坦克停在了教堂的旁边。前面的奥廖尔先从摩托车上下来,走到坦克旁边,耐心地等待着里面的乘客。舱盖咣当一声打开了,从座舱里爬出一个高个的坦克兵,黑色连衫坦克服上紧紧地束着一根皮带,皮带上别着一把手枪,原来是位军官。我看了看这位军官,觉得挺面熟的,昨天开会时好像见过,可一时间想不起他的名字。
“你在看什么呢?奥夏宁娜同志!”身边突然有人说话,把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参谋长马利宁。
我连忙向他解释说:“参谋长同志,您看有辆坦克停在门口了,我想看看是什么人驾驶的,所以停下来看看。”
“那不是第4坦克旅的旅长卡图科夫上校吗?昨天开会时,司令员不是介绍过吗,难道你不认识吗?”
正说着话,奥廖尔和卡图科夫已经走到了我们的面前,卡图科夫向马利宁敬了个礼,高声地说:“参谋长同志,您好!”马利宁回了个礼,然后伸出手去和他握手。趁着两人在握手的时候,我也赶紧向新来的上校敬了个礼。
“您好,中校同志。”卡图科夫没有回礼,而是直接给我来了个熊抱。他的力气可真不小,搂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不过我又不好发火,毕竟拥抱是俄罗斯的风俗,而且拥抱时所使用的力度,代表着友好程度。不过我心里暗自嘀咕:我也就昨天开会时见过他一面,彼此间还没有那么熟悉,犯不着抱这么紧吧。
“好了,卡图科夫同志,别老抱住我们的中校同志不放,司令员还等着您呢。”马利宁招呼着坦克兵上校,及时地为我解了围。
我跟在三人的后面,走进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指挥部。看到我们进去,罗科索夫斯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迎向卡图科夫并伸出了手,说:“欢迎您,卡图科夫少将同志。”
此话一出,不光是卡图科夫,连我也愣住了,心想:他不是上校吗,啥时候变成将军了,该不会是司令员同志最近累糊涂了吧?
果然卡图科夫也纠正司令员的说法:“司令员同志,我是上校,不是将军。”
“不会错的,卡图科夫同志,这点我不会搞错的。”然后转头对政委说:“洛巴切夫同志,宣布吧。”
原本站在罗科索夫斯基身后的政委向前一步,拿着一张纸高声念道:“为了表彰米哈伊尔·叶菲莫维奇·卡图科夫同志及他所领导的第4坦克旅,在保卫我们伟大首都莫斯科的战斗中,所表现出的英勇顽强精神,及所取得的辉煌战果,最高苏维埃特决定授予该指挥员少将军衔,并同时授予该旅‘近卫第1坦克旅’的光荣称号。1941年11月11日。”
命令宣布完了,罗科索夫斯基笑着握住了卡图科夫的手,说:“祝贺您,获得将军的军衔,而且您的部队也是我军第一支获得近卫军称号的装甲部队。再接下来的战斗中,希望您的部队能取得更辉煌的战果。”
指挥部里的人纷纷上前和卡图科夫握手表示祝贺,我也不例外,在握他手的时候说:“将军同志,祝贺您取得了更高一级的军衔。”
“谢谢,在感谢您对我祝贺的同时,我也对您表达我的谢意!”卡图科夫这话一出,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我疑惑不解地问:“将军同志,您为什么要感谢我啊?”
“还记得您昨天在会议上提出的战术吗?”卡图科夫看见大家都在注视我,连忙向大家解释说:“今天的战斗能如此顺利,都和奥夏宁娜同志提出的战术有关。”
“说来听听,都是怎么回事?”罗科索夫斯基好奇地问道,然后向桌边摆了摆手,对大家说:“都别站在屋子里,坐下来慢慢说,饭菜马上就送来了,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我挨着罗科索夫斯基坐了下来,卡图科夫坐在了我的对面,然后才继续说:“以往我们的进攻,都是骑兵或者步兵在炮火准备结束后先发起冲锋,等接近敌军战壕时,坦克再发动进攻。按照这样的打法,如果敌军的火力太猛,把进攻部队压在地上动不了,坦克的进攻通道就会被堵住,一旦我们的坦克不得不停在战场上,就会成为敌人射击的靶子,他们的炮兵或者空军可以轻松地消灭我们。而这次是坦克先发动进攻,步兵和骑兵在后面做配合。在进攻过程中,那些敌人的火力点被我们的坦克轻松地敲掉,而冒出来的反坦克手们,也被跟随的步兵及时地消灭了。说实话,我事先也没有想到这种兵种间的配合,打起仗来会赢得那么轻松,伤亡也远远低于我所预想的。所以我才说要特意地感谢奥夏宁娜同志,感谢她为我们提出了这么好的战术建议。”
原来是这样啊,听了他的解释,我才算搞明白他刚才拥抱我时,为啥会那么用力了。在场的指挥员们听了他的话,也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可以进来吗?司令员同志!”门口传来了伊娜的声音,我扭头一看,只见她和几个女战士端着摆满碗碟的托盘正站在门口。
“进来吧,”罗科索夫斯基站了起来,非常客气地招呼她,然后对大家说:“饭菜来了,我们先吃饭,吃完了继续讨论奥夏宁娜同志提出的这种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