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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总会有一些时候，隐隐觉得眼前的一切不像是真的，却又觉得特别真实。明知道是梦境，却又不觉得梦中的一切有何虚假之处。

五元感觉到自己来到了一座寺庙，一座禅房，他感觉到眼前的一切都是确实存在的，但唯一的问题是，他自己反而像是不存在一般。他没有了手，没有了脚，没有了身体，似乎只剩下一双眼睛，能看清眼前的一切。

五元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僧人，这僧人眉毛细长，两边的眉头到了眼角处转了个弯，指向了太阳穴。

这僧人正端坐在一张书桌前，桌上放着一本古老的发黄发皱的经书，上面写着梵文的《上古轶经》这几个字。五元从来没听说过佛门中有这样一部经书，当然，这也不奇怪，如果五元所在的时间是很久以前的话——很多经书其实随着年代的久远已经失传了。

就说当年玄奘去取到的经书，只是那陀烂寺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而那陀烂寺在经过战乱之后损毁，其中的许多经书当然也就不知所踪了。

五元看到那长眉僧人翻开了《上古轶经》，直接翻到了中间的部分，有一片枯黄的榆树叶夹在其中，想必是用来作为书签用的。那长眉僧人拿下了树叶，就仔细看起其中的内容来。

这本经书本来就已经十分残旧，而这一页却更甚，已经相当薄，像是指尖稍微用一点力，就会破损一般。

五元好奇之下，也过去看了看那经书中描述的内容。

首先看到的，是一副很大的插图，占据了半面纸张，里面竟然是一只龙。但是那只龙又不像是五元一向认识的龙——就是明明一眼就认出是龙，细看却又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比如，那龙的头十分大，大概占据了全身的四分之一，要知道一般的龙头顶多只占据全身的十分之一。

而那龙更奇怪的地方是，竟然只有两只脚，在身体的中间部分，脚上却有着八根脚趾，还有它的龙尾并不是一条，而是四条。

五元第一个想法便是，不知道这是哪位很有想像力的艺术家——也可能是一位高僧，依据他所认知的各种龙，凭空拼凑想像出来的一只龙。

不过这只龙画得倒是十分惟妙惟肖，五元甚至很自然感觉到了那只龙逼人的气势，它大而有神的双目十分摄人心魄，令五元感到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而经书上应该还有这只龙的介绍，五元刚想看清楚经书中的文字内容之时，那长眉僧人却是放回了树叶，合上了经书，然后坐着冥思苦想起来。

然后画面突然一变，到了一处海边，五元有一种意识，似乎离上一个画面过去了十几年的样子，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长眉僧人，果然他的年纪已经到了中年，眉毛也已长及脸颊处。要知道普通人的眉毛可不会像头发那样越来越长，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和尚。

现在他正抬头仰望着海天相接处，眼珠一动也不动，脸上充满了热切与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