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老夫当初与你说过的,回赠与那观主的礼物吗?”
“老先生说过的话,风铃都记着。”
顿了顿,太上低头捏了捏自己的晴明穴,缓缓道:“那观主一味求神,妄图以此求仙得道……却不知道,那不过是一条死路,绝路。世间本就无所谓一个‘求’字,不想帮,便是你再求,也求不动。想帮,能因为你的三言两语而改变初衷的,便是你不求,也会帮。当得神仙,看得清明,更是如此。老夫身负守护天道之责……”
风铃静静地听着。
太上深深吸了口气,接着道:“当日,老夫带你一路,本是想着提醒你看清事态本质。摸不着法门,便是做再多,也无济于事,此乃‘悟者’之本质也。只可惜……”
说到这里,太上长长一叹:“只可惜你虽聪慧,固执起来,比那猴头却也不遑多让。悟者道,最忌执念。那杨婵,便是因为一个执念千年都突破不了化神。你,怕也要因为一个执念延误终生了。”
“老先生在说什么,风铃不懂。”风铃呆呆地说。
“不懂?”太上呵呵地笑了起来:“是不懂,还是不想懂?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那院中的人儿,你可见着了?”
风铃沉默不语,那双手不禁攥紧了裙角。
“在见到她前,你还可以自我安慰。当初老夫劝你不要去花果山,现如今你还如当初一般想法吗?”
风铃微微低头,已是泪眼朦胧。
“风铃,只想求老先生救救猴子。那不是他的错,如果不是玉帝要拿他,怎么可能会……”
“你还是没听懂。”太上淡淡笑了笑,轻声道:“这天地,从不曾有过谁的错。一切皆为因果。那猴头选择了振兴妖族,他都必须面对人的怒火。人也好,妖也好,到头来,其实没什差别。在花果山,你与妖族相处,觉得天庭对妖不公。你可知道有朝一日妖强盛的,对人又如何?便是你也一样,追求自己所爱,何曾有错?所受之苦,皆来自当初的选择罢了。”
说到这里,太上便没再说下去。
垂下的长发掩住了风铃的脸,泪水一滴滴无声坠下。
许久,太上低声道:“那猴头必不会死,他的事,老夫自有主张。你,便不要多想了。倒是你自己的问题,该好好细思一番了。”
……
兜率宫外的僵持还在持续着。
所有的人都在低声劝玉帝离去,玉帝却是一动不动地,直着一双眼盯着那金刚琢看,一只手攥紧了卷帘的衣角,喃喃自语。
卷帘连忙把耳朵凑过去。
“金刚琢,金刚琢,找不到老君,却有金刚琢……”
听到那三个字,卷帘顿时一阵寒意,想要退却,那手腕却已经被玉帝紧紧地握住。
一阵慌乱之中,卷帘与玉帝怔怔地对视着。
……
一位童子推门而入,禀道:“师傅,卷帘大将夺了金刚琢跑了。”
“金刚琢?”风铃呆呆地听着,脑海已是一片空白。
“夺了,就夺了吧。一会他们会还回来的。”太上轻声叹道。
……
七重天,刚刚被追逐的天将发现的猴子正施展筋斗云飞速穿梭在漫天巨岩之间。
那一件件法器、一道道灵力撕开云雾与他擦肩而过,将靠近的一切都轰成了粉末。
“啊哈哈哈——!就凭你们也想捉住我,太天真了吧?再快点!再猛烈点!哈哈哈哈!”
恐怖的笑声在众天将的耳边回荡。
这疯癫的妖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他的灵力底子太厚了。我们必须轮流,否则都会被这猴子拖垮的!”紧随其后的角木蛟说道。
“我们这么多人都堵不住他,若再轮流……”
闻言,一众天将皆是沉默。
咬了咬牙,角木蛟只得加速追了上去。
只一晃眼,他们又失去了那猴子的踪影。
“妈的,这死猴子!”角木蛟狠狠地唾了一口,环视四周满满的一堆碎裂浮石叱道:“分头搜!”
“不能分兵,你忘了妙寿宫的那三个天将了吗?”紧随而来的持国天王高声道。
“那你说怎么办?”角木蛟反问道。
一时间,众将面面相窥,拿不定主意。
半响,角木蛟问道:“你们的战舰上不是有那种大筒吗?”
“是有。”
“用大筒轰,轰到那妖猴无处藏身。”
一听这话,众将皆笑了起来。这么一大片区域,都轰到猴年马月啊?
角木蛟的脸顿时红了,怒道:“不然你们来拿个主意!”
众将顿时禁声了。
不多时,十余艘战舰被开了过来,每艘战舰上都配备有十余门大筒。
这些东西,都是天河水军作为礼物送给南天门镇守军的,到如今,在天军已是绝版。
炮火之下,整个碎石区沙石翻滚,只一会便清出了一片地方。
躲在高处偷看的猴子不由得啧啧笑了起来:“这帮呆子,这样能找到我才有鬼呢。”
说着,他就要借着飞射沙石的遮掩朝着高处遁去。
正当此时,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身子一僵。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金环已从身前的巨石穿出,正中他的胸膛。
剧痛传来,一缕鲜血喷洒而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