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德,你缘何而来?”刘泽不禁诧异地道。
张飞斜着眼瞥了吕布一眼,傲然地道:“小弟疑有人图谋不轨,特来护驾!”
吕布涨地满脸通红,心中虽有忿恨却也不敢发作。
刘泽斥道:“三弟休得无礼,吕温侯此次诚意来投,以后俱是袍泽。你既然率兵前来,权且在城外屯营,稍后进城赴宴吧。”
张飞应了一声,多瞧了吕布一眼,大步流星地下去扎营安寨了。吕布的大营在郯城的西面,张飞就将他的军营扎在了郯城的西南方向,与吕布军营遥遥相对。
“舍弟鲁莽,请温侯多多包涵。”刘泽拱手道。
“岂敢岂敢,张将军乃性情中人,倒是让吕某好生敬佩。”
“请——”
刘泽与吕布一行人等尽皆回城,齐至州牧府。州牧府早已备下了接风酒宴,水陆毕呈,极尽奢华。吕布自然是坐了首席,刘泽在主位相陪,右首一列俱是徐州官员,关羽、张飞、贾诩、徐庶、糜竺、陈登、曹豹、太史慈,左首一列俱是吕布部下诸将,陈宫、张辽、曹性、郝萌、高顺,相互见礼,互为引见,寒喧客套一番,倒也不失融洽。
当然张飞是个例外,跟个闷瓢胡芦一样,一声不哼地坐在那儿,也不和人打招呼,自斟自饮。徐州这边的人都了解张飞的性格,爽快的时候喝酒那是呼三喝四,极尽张狂,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一个喝闷酒,谁也不敢招惹他,谁招惹他他跟谁急。徐州的人都知道张飞这德性,自然无人理会于他,吕布那边的人更没人敢上前,人们只当张飞不存在。
吕布拱手道:“吕某不才,蒙刘使君如此盛情厚待,惭愧之至。”
刘泽微微一笑,举杯道:“温侯客气了,些许粗鄙之宴,何足挂齿。温侯手刃董贼,为天下苍生除去奸邪,功在社稷,万民敬仰,某早有心结交,只恨福缘浅薄,今日始得相见,来来来,请奉先兄满饮此杯,以贺今日相逢。”
吕布怂容道:“布流离于关东,尽尝人情淡薄之恶,久闻润德公仁德兼备,今日始得相见,方知所言非虚,润德公真仁人君子也。”言罢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酒精的作用下,宴会的气氛自然就活跃了起来。关羽和张辽俱是河东人,此时见面,自然是言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吕布手下曹性、郝萌等人也是举杯频频,跟太史慈、陈登诸人客气地寒喧着。
吕布酒性不好,几杯酒下肚就飘飘然起来,言语之间也极尽张狂之言,与刘泽纵论天下英雄,曹操、袁绍、袁术等人在吕布的口中,那是一钱不值,至于江东孙策、幽州公孙瓒、荆州刘表、益州刘璋等等诸路诸侯,吕布也是贬低之至,大有天下英雄,唯布与使君耳的味道。
吕布向来自视甚高,胯下赤兔马,掌中方天画戟,若论单打独斗的话,纵横汉末,吕布的确鲜有对手,这也是吕布睥睨天下群雄的资本。不过战争不可能是一个人的事,吕布本事再高,也不可能只手擎天,所以结果只能是处处碰壁,灰头土脸。理想与现实的距离,是那样的遥远,只让吕布嗟叹生不逢时。
刘泽冷眼旁观,吕布的悲剧与其说归罪于时代,那是有失公允的,归根结底,是吕布对自己没有一个正确的定位。吕布有没有能力?那是勿庸置疑的,但他只是适合于冲锋陷阵,当一个马前卒,他就连运筹帷幄的帅才都不够格,让他当雄霸一方执耳天下的诸侯,岂不是一个笑话!其实历史是给过他机会,做丁原的手下,做董卓的手下,甚至是做袁术袁绍的手下,但他没有珍惜这些机会,一次次地选择了背叛,最终声名狼籍。
在他名誉扫地无路可走的时候,上天还是在怜悯他,再次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仁德的刘皇叔收留了他,如果这个时候吕布能重新给自己定位,死心塌地地追随刘皇叔,就算刘皇叔最后还是守不住徐州,但吕布一样可以和五虎上将比肩而立,成为蜀汉的开国功臣。但狼终究是狼,贪婪的本性让他再一次地选择了背叛,而走向了灭亡的道路。曹操会再给吕布一个机会吗?不可能了,就算没有刘备的那句话,曹操一样会杀掉吕布,因为曹操是奸雄,他不可能容忍比他还奸诈的存在。
吕布在临死前怒骂刘备:“大耳儿最为叵信!”诚然刘备做的不太厚道,但纵观历史,刘皇叔是对得住吕布的,人家在最危难的时候拉了你一把,你却不知恩图报,反过来夺了人家的州郡,只能是你吕布对不起刘备。其实何止刘备,吕布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丁原、董卓、二袁、张杨以及他的部下,这些部下一直忠心耿耿地追随着你,可吕布就连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都不懂,爱诸将妇,走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吕布死的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