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已经晚了,85和90两人已经来到了这边。而卫疯子所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于是当即一刀劈出,直奔85。85大惊,已经来不及反应。声东击西——这一刀,足以要了他的命!
已经近乎倒地的棒槌一咬牙,顾不得已经流出半尺多的肠子,奋勇飞身而上,一把将85推开!而卫疯子那一刀准确劈落,将棒槌的一只前臂当场切断!
而那个90也已经收不住身势,几乎也是自投罗网般奔向了卫疯子刀锋所及之处。浑身颤抖的棒槌再次充当了盾牌的角色,于是这次真的完了——
当棒槌拼了命将90成功推开的时候,一刀苍凉的刀风划过,齐整整切断了他的后颈,颈骨断!
这个一向憨厚却不失诙谐的汉子,再也不可能站起来。
七名队员傻了。而卫疯子见包围圈大开,且听到了远处此起彼伏的警笛声,知道不能恋战。喊了一声“撤”,便疾速奔逃。
但是,何途哪里还能脱身?再加上暗影的队员已经悲愤欲死,招招夺命。终于,何途被一名暗影队员一棍子砸懵,倒地不起。
十名队员也已经没心思追击卫疯子了,而且即便要追也追不上,追上了也只能是送死。他们紧紧把躺在地上的棒槌围起来,傻傻的站立。唯独被棒槌舍身救出的85和90,跪在棒槌的尸体前嚎啕大哭,哪里像是两个成年男人,哪里像是两个精英特种兵。
“我敢说,执行任务的时候你们若是遇到危险,你们小队长会替你们挨刀子、挡子弹。棒槌,是不是?”周东飞说。
棒槌点了点头,讪笑道:“在咱们暗影里头,这事儿不很正常嘛。”
总教官那次训话的时候,这一番对话犹在耳边。平时的时候听起来是如此的简单,可是当事情活生生、血淋淋的发生在眼前,却又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棒槌没有帮兄弟们挡子弹,却硬生生帮着他们挡了两刀。甚至这比挡子弹还悲怆,因为连尸首都已经残缺。那被剖开的肚子,断落在不远处的右手手臂,满地的鲜血……所有的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惊心。
十名队员的眼睛似乎只有一种色彩,红色,血红。
当那些警察过来,带头的当即大惊。收拾了何途,又命令大部分人继续追击卫疯子,剩下十余人将棒槌象征性的送到了最近的医院。只能是象征性的了,颈骨被切断、中枢神经也断了,这跟斩首差不多。
电话上,81泣不成声。这个临时副小队长,如今肩负着小队长的职务和使命。他将这件事告诉远在首都的周东飞的时候,听得出总教官也几乎傻眼了,久久没有说话。不多时,电话那边爆发出了压抑的闷吼,似乎还有拳头砸击脑袋的声音。
“何途已经拿下,你们处理了棒槌的后事,带着骨灰归队回总部。你暂时代理小队长职务,务必确保兄弟们都安全回来。”周东飞强忍住悲怆和愤怒,在自己的属下面前终于保持了基本的镇定。他是军人,是此时的军事主官,即便面对着部下的流血牺牲,也不能丧失理智。
而挂掉电话之后,周东飞狠狠一拳砸击在病房外的墙壁上,轰轰作响,吓坏了不少人。但是,周东飞没心情理会身边的人来人往,而是默默地、无力的席地而坐,背部倚在墙壁上,闭目仰首默不作声。
“二师兄,那天我骂你就是头猪,但我……连猪都不如。我亲自带过去的兄弟死的时候,我都没在他们身边……棒槌,我的兄弟……”
那个憨厚的东三省汉子,那个被自己折腾的敢于装死的兄弟,那个一笑起来露出一颗虎牙貌似人畜无害的男人,没了。
不一会儿,政委姚夜打来了电话。那个温文儒雅的男人在电话上咆哮,如同一头发了狂的狼。“狗日的卫疯子!狗日的周东飞!当初你他妈怎么答应老子的!老子说‘十个新兄弟敢少一个、老子跟你玩儿命’,你他妈倒好,十个新兄弟保住了,棒槌却撂进去了?!”
周东飞默不作声,任凭这个同样伤感的兄弟发泄那股子怒火。
又骂了一通,姚夜似乎平静了一些,说:“我过火了,你不在那里,不能怪你……”
周东飞沉闷的干咳了一声,“大队长告诉你的?他还没跟我打电话。”
“不是,是81跟我说的。大队长他,已经懒得再说半句废话了。”姚夜伤情的说,“听了这消息,他已经直奔沪海了。不杀了卫疯子,他那股气泄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