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像样的理由?”孟宛龙皱起眉头,苦思冥想了好久之后,认真地对启蛮说:“你太丑了,我不想看见你,快走快走!”
听了这话,启蛮就像是灌下了一大口西北风,整颗心都凉透了。
“那我走了。”启蛮耷拉着脑袋说。
“大启诀壁,闭八门金锁阵!”清衍号令道。
顷刻之间,众人置身于一片五彩天地,色彩转瞬即逝,耳边隆隆声响,四面八方由远及近,如卷来层叠浪涛。阵阵风压涌来,及至近处,就连脚底也变得颤颤巍巍,似要被这千军万马般的气势,将大地也塌得四分五裂。
“几位,恕不远送了。”清衍道。
“从西边下山,再往南去,边走边问路吧。”孟宛龙说完,又嘱咐苏钦宇说:“信笺务必送到,别的先不要多管。”
苏钦宇明白,孟宛龙这是让他不要多问桃仙剑的事,于是会意地应下了。
离开太清观,这青阳山崎岖的山势却让众人犯了愁。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话着实不假。众人当中,只有秦谱名的御元而行称得上娴熟。当然,还有上蹿下跳,浑然不知疲倦和危险的鬼稚五老。至于封悯之的五龙缚,若用来短途飞跃勉强可以,但要想下到几千丈以下的山麓,凭他的元力根本支持不住。
在数不清多少次崴到脚之后,祝宛熠终于爆发了脾气:“这帮臭道士,把咱们弄上来,就不管下山的事了?姑奶奶不走了,先回头拆了他的破道观!”
苏钦宇哪会错过这个让启蛮将功补过的机会,忙见缝插针地说:“大嫂,要是你累了,何不让孟大哥背你?”
启蛮听了,嘿嘿地憨笑,小玫偷偷掐了他好几下,可他只知道喊疼,根本不理解小玫的意思。祝宛熠白了启蛮一眼,说:“让这野小子背,还不如我一个跟头翻下去来的安全。走了走了,早下山早歇着。”
其实祝宛熠相对而言算是好些的了,像郝阳这些根底薄的,刚下到半山腰,就已经腿脚发软,再也走不动了。
“不对啊!”启蛮叫了声,往地上一坐,沉思起来。
“孟大哥,哪里不对了?”苏钦宇过来问道。
“你想啊,”启蛮说,“三爷爷叫咱们走着下山,可这种山路,天黑之前根本下不去啊。我觉得,三爷爷不可能这么难为咱们。”
苏钦宇嘴上虽不说,可在心里却已经喊上了:“孟大哥,你还把你那三爷爷当什么好人呢!”
小玫想了想,却道:“哥,你这话倒真提醒我了。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小玫,怎么连你也这么相信三爷爷?”苏钦宇无奈地问道。
小玫肯定地说:“三爷爷不是不难为人,而是不会无缘无故难为人。他总会有他的理由,只是不想明说,而是喜欢让别人去琢磨。”
“真是个怪老头。”祝宛熠索性也不走了,找了块平滑的石头,坐下来歇脚。
“别坐!这块石头不对头,让我看看!”启蛮嚷嚷着,蹲下来盯着那石头细看。
“一块石头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祝宛熠道。
“嫂子,这就是你不知道了。”小玫一边拉起祝宛熠好让启蛮查看石头,一边笑道:“别看我哥脑袋迟钝,可他打小就在老林子里钻来钻去,恨不得每块石头都能分个公母出来!”
“有那么玄乎吗?”祝宛熠不相信地看着启蛮,说:“那你倒是说说,这块是公的还是母的?”
“你们看。”启蛮把众人都招呼到了身边,说:“照常理,露在外面的石头都该是上窄下宽,可这块偏偏是上宽下窄。”
“孟大哥,你是说,这块石头是被人故意放成这样的?”苏钦宇说。
祝宛熠满不在乎地说:“就算你猜对了,可它不过就是块石头,至于这么一惊一乍吗。”
启蛮摇头说:“这块真不一样,你瞧这石头的表面,没个几年的雨水冲刷,不会这么光滑。而且你们看,这山上到处都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只有这块石头有问题。就像小玫说的那样,这个会不会就是三爷爷为难咱们的原因?”
苏钦宇诧异道:“不可能吧,就算三爷爷料事如神,也不可能算准了咱们就会在这里停下啊。再说了,要不是大嫂她想歇脚,孟大哥你也留意不到这块石头的。”
“其实,我留意到这块石头还有一个原因。”启蛮说着,把手搭在了石头上面,又道:“这块石头上,好强的元力啊。”
启蛮的记忆飞转着,自己练成混元归的事,三爷爷是知道的。而且,三爷爷曾说混元散人诀法平平,但是混元归着实厉害,可见三爷爷他对混元归这一邪诀是颇为了解的。既然如此,那小玫的猜测也就成立了:三爷爷很有可能是想,让启蛮凭借混元归的本事来发现这块石头,也正是为了这个,才故意提到让他们先从西边下山,然后再转头南边。
启蛮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当然,混元归的事依旧避而不提。
听了启蛮所说,小玫沉吟片刻,道:“我哥说的不无道理,可有件事太牵强了,三爷爷不明说,难道不怕咱们会错过吗?”
苏钦宇豁然开朗,说:“小玫,你试着反过来想。三爷爷宁可赌一把也不肯明说,应该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当时的境况不容他说。让我下山的事,应该只有三爷爷和清衍道长知道,那欧阳邸是从哪得来的消息,知道赶过来查看我的包袱?”
“隔墙有耳?”小玫惊讶道。
“唉,咱们猜也白猜,三爷爷肯定自有分寸。孟大哥,咱们快看看,这石头底下到底是什么玄机吧!”苏钦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