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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桂荣听小橙这么说,眼泪瞬间在眼圈里转。
“你要敢掉一滴眼泪我就走,江湖不相信眼泪。”
“我要跟青城说。”于桂荣垂着眼,抽搭着说。
“我哥把你的事交给我全权处理了,你要愿意谈咱就找个地方坐下聊。”大马路上整这么一出,好像谁把她怎么样似的。
于桂荣心有不甘,站在原地不动,小橙转身要走,她才跟着小橙进了公司。
青城的公司不大,是临街的一套独门小院,里面是三居室改的,也就是冲个脸面,说白了就是个皮包公司,工人们外出干活里面也没什么人。
于桂容见着贴着总经理室的屋子心里直犯酸,总经理,多洋气的名称,她差一点就当了经理夫人。
小橙也来过几次,轻车熟路了,青城的办公室还是她张罗弄的,尽管是个皮包公司也弄的像模像样的,还弄了张转椅,阔气的办公桌,暂新的文件柜子,糊弄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坐!”小橙指着招待客人的沙发,自己坐在青城的转移上,往后一靠,还真有几分老板的架子。
于桂荣从没坐过沙发,坐在三分之一的地方,俩手搓在一起,显得很不安。
“喝水吗?”
于桂荣透过玻璃柜子看见几个透亮白的瓷杯子,边上还放着茶叶罐子,不自觉的点头。
来城里两天了,住最便宜的旅店,冷不丁来到这样的地方她有些不适应,心里又起了贪婪的心思。
小橙倒了杯水给她,她穿着破旧的棉袄,肚子已经有些隆起了,看着是挺可怜的。
“你现在这样的身子一个人在外面太不方便了,警犬就这样把你放出来了?”
“他就知道打我,我在他家的日子可不好过了!”于桂荣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下来了,这是发自肺腑的。
“你千万别哭,缓和一下情绪,你这样咱们没法沟通。”
“他打我。他妈看不起我,他——”
“脚上的泡自己走的,你选择了他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他怎样对你那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不想听。”如果当初青城说得绝症时她有半点人性,小橙都不会对她这么没耐心。
“我不想回村里了,我想留在城里,你哥开了这么大个公司,总能给我留口饭吃,我要求也不高。饿不死我们娘俩就行!”
小橙翻了个白眼,她留下是饿不死了,青城和嫂子活活恶心死!
“我哥开公司那是他付出努力应得的回报,当初他给过你机会跟他一起奋斗,是你自己拒绝的。”
“我当初就是一时糊涂。现在我后悔了,我不求你哥能接受我,就给我留个地方就行!”于桂荣不舍的放下杯子,视线定格在墙上的某一点。
“亲啊,你能搞清点状况不!我们这是工程队,一堆男人,你留在这里算咋回事?”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么!
“我可以给他们洗衣服做饭。只要给我个落脚地就成!小橙,你是我儿子的干娘,你做事不能太绝了,留下我对你们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她都打听过了,青城养了30多人的工程队,怎么就不能把她留下。
“咦?你还记得小奇子哦。我还以为你不要他了呢!”不说干儿子还好,一说小橙就火大,自打她改嫁之后基本很少回去看孩子,这些她都打听到了,亲生骨肉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也是没办法。我逼不得已的!”于桂荣想到小奇子心里就酸,可是景泉不让她看孩子,她也不敢看,再说她也怕孩子奶奶问她要抚养费,就一直拖着。
“哦,逼不得已,那请问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有的?”挺着肚子上门逼亲都成村里传奇了,合着她做什么事都是别人逼她的!
于桂荣一时语噎。当初她在地里干活,景泉给她拽地里就那样了,她第一次的确是被迫的,后来景泉没事就找她,她也不敢往外说,景泉说了要是声张就弄死她,再加上长期守寡也的确有点需求,一来二去的就有了孩子。
她手里没钱打胎,又不甘心就这样被人家白玩一场,挺着肚子就上景家闹事了,她当初想了,老尹太太要孩子,那就让她养着,等老太太死了再把小奇子要回来,她自己则嫁给景泉找个男人过日子总比没有强。
唯一的差错,就是她以为短命的男人摇身成了老板。
无论小橙说她什么,她就一句话,她是被逼的。
小橙跟她磨了快半个小时,无论她把话说的多绝,于桂荣都像听不见似的,执着又坚定的表达了自己想留下来的愿望。
小橙来的时候把问题想的很简单,可这半个小时下来,她有种查克拉耗尽的感觉,这脸皮厚度忒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