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什么了？”陆羿辰凝声质问。

“何必说破，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不用我挑明吧！”顾若熙抓着身上凌乱的衣衫，坐起来，怒瞪着站在床畔的陆羿辰。

“我倒是想听听，你不想挑明说的事，是什么事！”

“好啊！我问你，为什么将我和祁少瑾的照片散播出去！诋毁我，你就能得到报复的快感了吗？我真错看你了，你会用这样的手段报复我！”

她早就想质问陆羿辰了，“不管我们之间因为什么分开，最后化成你恨我的局面，你都不该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你的手段，真的让我很寒心，忽然觉得那么多年，根本就爱错了人。”

陆羿辰看见顾若熙冰冷的眸子，忽地高声大笑起来。

“原来，在你的心里，我已这么不堪！”

顾若熙愕住。

她在陆羿辰的表情中，看到不被相信的自嘲。

“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又会是谁？”除了陆羿辰，她真的怀疑不到是谁的手段了。

“发生这种事，你居然第一个怀疑是我所为！”

陆羿辰真的没想到，顾若熙会怀疑是他将她和祁少瑾之间的绯闻传扬出去。他有必要用那种毁掉她名誉的方式，来拆散她和席初云吗？

即便他在商场上手段印痕歹毒，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但对自己曾经的女人，对！顾若熙现在只能说是他曾经的女人了，即便再恨，他也不会用那种方式来对付她。

沦落到如今不被信任的程度，陆羿辰真的觉得很悲哀。

“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信任。”陆羿辰闷笑了一声，声音听上去挺平静的，没有什么情绪，但眼角眉梢泄漏的凄凉，让顾若熙心如刀绞。

“我们……”

她的声音缓缓顿住，“太脆弱了，都禁不起考验。”

陆羿辰又哧地笑了一声，只有用讽刺对方的语调，不屑的口吻，才能挽回自己一点点的尊严。

“考验？真正禁不起考验的人是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个背弃你的人！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个叛徒！我就是你最不想见到，最恨的人，因为我让你觉得毫无尊严，觉得我让你颜面扫地，你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就像个君主一样，你身边的人，都要依附你，都要一直留在你身边。”

说到最后，顾若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了。

有些话，不能说，也不能暗示，他那么聪明，一点就透，她不能让他知道真正的原因。

“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就算你不觉得什么，也不要再折磨我了！我……”顾若熙张张嘴，声音哽住在喉口，再发不出声音来。

她也好委屈，也好无辜。

一直被他误解，她也不在乎，被他讽刺，她也告诉自己不要在乎，被他掐着脖子说恨她，她也可以告诉自己不在乎……

可到底在不在乎，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她在乎，真的在乎，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都在乎，哪怕一个讽刺的眼神，一点点嘲弄上挑的尾音，她都要难受好久好久。

对他的爱，有多深，有多重，他不懂，她自己懂。

“我折磨你？”陆羿辰又好像听到了一个极为天大的笑话，还大声地笑了两声。

“在我看来，却是你在折磨我！”陆羿辰忽然低吼一声。

顾若熙不禁惊住，她在陆羿辰的眼中，确实切实看到了受伤疼痛的成份。

一直以来，他都掩藏的很好，她除了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恨意，看到一些伤感，但这么浓烈的疼，还是第一次见到。

“因为我……你会感到疼吗？”她小心翼翼地问着。

“顾若熙，从没想过，最后给我最深伤害的人，居然会是你。”陆羿辰忽然俯身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在顾若熙的脸颊上，一下一下，描摹着她脸颊的轮廓。

顾若熙的心房，一颤，一颤，漾起一圈又一圈奇异的涟漪。

真的好想，更紧地贴近他柔软的手指。

她知道，这一次，一旦错失，下一次就不会再有机会了，她就要结婚了。

但她又不敢，生怕自己会贪心，一旦贴紧他的手指，会舍不得放下。

整个人都僵硬的好像石像呆在那里，一点反映都没有，任由陆羿辰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眷恋地摩挲。

“顾若熙，真的没想到，会是你，会是你……”

陆羿辰声音低沉，口气中酒气凝重，略微有些沙哑，是男人最迷人的声线……

顾若熙的眼角，慢慢的地发热发烫，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努力关押在喉口的哭声，就要冲出来了。

“顾若熙，我真的以为，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一直一直都会你。”陆羿辰的手指，慢慢地从顾若熙的脸颊，缓缓移动到顾若熙饱满的玫瑰色红唇上。

他的手指，还是那么眷恋地，描绘着顾若熙唇边的曲线，每一下都那么轻柔，就好像在抚摸一件美好的艺术品。

“顾若熙，我以为，你曾经说，你这辈子都不会离弃我，是千金之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