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年贵妃的语气,似乎八阿哥伤的不太严重。但是雁菡依旧惶恐不已,丝毫不敢有半点松弛。“臣妾管教四阿哥无方,这才令得八阿哥年幼受伤,无论情状如何,臣妾都理当承担。还望年贵妃娘娘赐罪。”
“熹妃觉得,本宫应当赐你何罪才妥当?”年倾欢不喜欢她这样谦卑和婉的样子。越是这样赔着小心的,私底下就越是藏着阴毒的心思。当然,虽然年倾欢一向不喜欢熹妃,却也不相信才入宫,熹妃就会急不可耐的利用自己的亲儿子谋算事情。所以今日的事,若不是意外,就必然是有心人刻意的陷害。
“总要等御医瞧过福惠的伤势如何再作打算。”静徽这一句,看似是在拦着年贵妃决断,维护熹妃。但其实她就是随口的一说。凭她这一句话,能左右贵妃的心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这件事情不管是人为,还是意外,必然会闹得宫中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皇上驾到……”苏培盛的嗓音脆生,听着高昂嘹亮。
静徽赶紧起身,示意映蓉并乐琴一并去扶贵妃。
年倾欢就着乐琴的手站起来,并未搭理皇后身边的映蓉。这样的小恩小惠,她根本不看在眼里。皇后的仁慈,还是等送自己上路的时候再感慨吧。
“皇上万福金安。”三人异口同声的请安,也算是动作一致的行礼,却有截然不同的心思。
胤禛自然是走向了年倾欢,双手扶着她起身。“朕不是说过,有身子不必多礼。你体素羸弱,保重自己的身子最为紧要。”
“多谢皇上挂心。”年倾欢听不出这话是什么滋味儿,也弄不明白自己该高兴他的关怀还是不在意。“皇上,御医还在里面瞧福惠呢。”
“伤的要紧么?”胤禛这才收敛了脸上的颜色,沉静的瞥一眼跪在面前的熹妃与弘历。
静徽道:“伤处离眼睛略近,破了皮。臣妾嘱咐了御医,定要自己检查,谨慎用药,但愿只是虚惊一场。有皇上的关怀,福惠必然能吉人天相,安然无恙。”
“倾欢,朕陪你进去瞧瞧。”胤禛走到年倾欢身侧,握住了她的手。
年倾欢只得跟着他一并往内寝去。说真的,看福惠遭罪,她这个当额娘有些不落忍。尤其这种时候,还是他陪着自己一并去看,简直是讽刺。“皇上,臣妾的福宜,不足周岁便夭折了,福悦那孩子,也活不到两岁。臣妾福薄,看着孩子一个一个的离开,心痛不已。盼望着福惠与腹中这个,不要再有什么闪失才好。为此,臣妾愿意承担所有的苦楚,就算不做贵妃也无妨。臣妾愿意日日虔诚礼佛,为大清祝祷国运昌隆,为皇上祈求国泰民安,只求能换我孩儿平安一生。”
这是年倾欢的心里话,什么贵妃不贵妃的,她真的不稀罕。就如同熹妃方才,为护子的可以赔上自己的性命,她也一样。为了这两个孩子,她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求皇上成全。”
“傻瓜。”隔着门扇,胤禛轻轻的将她拥在怀里。跟着的奴才们旋即转过身去,并不敢多看一眼。“朕会好好陪着你,陪着咱们的孩子。有朕在,他们不会有事的。朕必然不叫他们有事。”
难道是龙心真的有所转圜?年倾欢不懂,是不是再给胤禛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会为了骨肉亲情,而放弃一小部分的皇权**?可她不敢冒这样的险,如果这一世,他还是那么的无情,她真的连死都不会原谅。
“别哭,朕会心疼。”胤禛抹去倾欢脸上的泪,慢慢的舒唇:“朕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陪着咱们的孩子。”
推开了门,御医纷纷下跪请安。乳母更是小心翼翼的行礼,生怕因为自己的疏失而招致罪责。
“八阿哥怎样?”胤禛蹙眉问。
外间,静徽看着颤颤不止的熹妃,淡然的挑眉:“才封了妃位,怎么就这般不谨慎。熹妃,你可要知道,福惠那孩子,不单是娘贵妃的心头肉,也一样是皇上的。”
“娘娘……”雁菡微微一愣:“臣妾并不敢有这样的心思,还望娘娘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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