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士兵早就按耐不住了,听到了文丑这一声命令,如蒙大赦,甚至都不去看那些没有了反抗能力的白马义从。
这倒不是说袁家士兵有多么不堪,只是他们打顺风仗习惯了,经常人多欺负人少,如今,听那野人说这边有三十万,那还了得?不跑等死呢?
“哇呀呀……”
程阿亮举着大斧,发现敌人逃跑了,心情非常不好,大骂道:“兀那鼠辈,你怎不敢与你家爷爷一战?”
左一句爷爷,又一句爷爷,差点儿让文丑背过气去,如今,林胡美的锁定犹在,他虽然想放两句狠话,但却害怕她突然出手,一个不好,身死于此,可就得不偿失了。
“嗤!”
这时候,林胡美一声闷哼,甚至连银弓都没抓住,整个人瘫软在地,显然,方才的一击,对她来说已经达到了极限,后面威胁文丑的话,完全是虚张声势啊。
“好贼……!”
文丑大怒,他乃是河北大将,何时受到过这种闷气?几乎失去了理智疯狂的喊道:
“别撤了,杀上去,就那么几个人,怕什么!”
文丑话音刚落,就在那群袁家士兵停下了脚步,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千手持甘戚斧的野人终于杀了过来,看他们那疯狂的样子,就让这些已经泄了士气的袁家士兵不寒而栗。
“小的们,撕碎他们,给爷爷下酒!”
程阿亮看到手下杀了过来,底气更加的足了,哇哇大叫,竟然不顾赵云的阻拦,高举铁斧,又杀了出去……
“艹!”
别说文丑本来就是个莽夫,就算他涵养再好,也是喝骂出声,这一会,那些袁家士卒们不用他吩咐,大家互相望了一眼,直接跑了回来:
“将军快走,我们殿后……”
“是啊,将军,贼子势大,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冲杀过来,不走就来不及了。”
“将军,别犹豫了!”
文丑气的浑身发抖,殿后,你们倒是殿后啊?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好在,他还有百余亲卫,这些人对他足够忠诚,一个个抬着他上马,一溜烟的逃了……
“哈哈,袁家的小兔崽子们,别让你家程爷爷在看到你们,否则,一斧子一个,都他娘的宰了!”
正在逃离的文丑一口气没上来,双眼一翻,昏倒了过去……众人更加的惊慌,逃离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二姐,二姐!”
吓跑了文丑,程阿亮换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将林胡美扶了起来,竖着大拇指说道:
“你太厉害了,果然深的祭司大人的真传,咱们就这点儿人,就把他们忽悠跑了……”
林胡美双眼一翻,若不是还有五百老兵在后面摇旗呐喊,制造烟尘,擂鼓助威,恐怕,这些袁家士卒也不会那么好骗。
当然了,大家都不知道文丑是谁,也不知道这个人全盛之时又多么强大,否则,恐怕还会更兴奋一些。
“子龙……”
夏侯兰扶着赵云,脸颊之上尽是担忧和复杂的神色,若他晚来一步,恐怕……就会抱憾终身啊。
“没事……”
浑身浴血的赵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他仍旧死死的揽着公孙燕,不可思议的说道:“你……不是……”
夏侯兰狠狠的点了点头:“主公不计前嫌,给了兰第二次生命!”
赵云双目一亮,急促的问道:“大兄真有这个本事?”
夏侯兰哈哈大笑:“你看我不是好生生的站在这里吗?快别说话了,你伤势太重,这一次,就算有华先生的治疗,恐怕也要一个月才能下床,有什么话,我们回到神农谷在说。”
赵云仿佛感受不到自己那深可见骨的伤势,甚至连仍旧向下流淌的血液,也顾不得擦拭,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夏侯兰问道:“那……那她……”
夏侯兰能够感觉,这个儿时的玩伴有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期待,但他却不知道,复活一个人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代价,不过,以叶斌对待赵云的情谊,想必就算再大的代价,也会付出吧。
点了点头说道:“无须担忧……吾虽不知需要何等代价,但想必……是可以的……”
终于得到了答案的赵云脑袋一歪,再也撑不住了,若非夏侯兰就在身边,恐怕直接就会栽倒在地。
“程……大人,快……快叫咱们的医师。”
虽然名义上是夏侯兰带队,但实际上谁都知道程阿亮与林胡美和叶斌的关系,再者说,人家的官职也够高,夏侯兰就算是再傻,也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刚刚复活,就可以发号施令,所以,这一路之上,他和程阿亮说话都是商量着来的。
“啊……对了,二姐也不行了!”
被林胡美瞪了一眼的程阿亮灿灿的挠了挠头:“快把祭司大人嘱咐我们带的医师叫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林胡美双眼一翻,这个三弟和祭祀混了这么久,仍旧毛毛躁躁的,她实在是没办法了……且不提这里一阵鸡飞狗跳,却说身在江东的孙策,比之赵云还要凄惨,全身上下到处都是刀枪的伤口,手中的铁戟早已掉落在地,无数刺客手持弩箭,一层层的将他包围了起来。“好弟弟,果真是我的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