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枪声如同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急响。偷袭部队的后续辎重队伍,被这一阵枪声撂倒了小一半。
“轰轰……”臼炮紧接着发威。一颗颗开花弹虽然爆炸率依旧不怎么高,但一旦爆炸,就能把周遭清理一片。人马一阵惨叫。
一个大队的步兵配合十二门臼炮,封锁一个山口绝对是足够了的。
被骤然的打击搞懵了的偷袭部队还没回过神来,哒哒的马蹄声已经在斜处里响起。山洼中早准备好的两千骑兵部队欢呼着挥舞马刀杀下。
两个秦军骑兵大队压阵,前面是一千欢呼雀跃的骠骑营士兵。
阿托爱整个人僵住了。怎么可能?消息怎么会走漏?
“是谁走漏了消息给清军?”疑问便随着恐惧,像一双铁手,死死攥紧了阿托爱的心脏。挤压的他都要踹不过气来!
“砰——”
一个小小的血洞从阿托爱心脏部位出现,汩汩鲜血从血洞里流下。两眼猛的向外一凸。这个阿古柏手下有数的重将,就这样一言不发的从马背上栽下,没了性命。
一二百米外。一个全身都是灰色的枪手,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微笑。整个人都是灰色的,连枪杆都是灰色的他, 刘暹组织起的狙击部队中的一员。
大半个月的长途跋涉,身心疲惫不堪,只靠着胜利的信念支撑着的偷袭部队,在遇到这再明显不过的伏击时。这支部队的失败就决定了。阿托爱的死不过是火上浇油,熄灭了这支部队的最后一丝逃脱覆没的希望而已。
前后半个时辰都不到,一整支偷袭部队。就全干净利索的吃了掉。
“大人你看——”
一支还算崭新的英式恩菲尔德m1853步枪递到了刘暹眼前。来人是宋祚先。
“英国货!”
应该就是今年英国人支持给阿古柏的那一万支步枪中的一杆。“是只这一支,还是全部都一样?”
“全部都一样。全是一水儿的英国货。”
……
楚鲁克。
董福祥看着城外不断增加的乱军队伍,脸色严峻。刘暹前一段抽调兵力返回额里齐城,董福祥是知道原因的。但他并不认可。跟陈镗一样。董福祥也无法想象冬季的时候冒着风雪翻越重重冰雪覆盖的高山是一种怎么样的行为。
那样的举动,放到董军身上是绝不可能的。
“轰轰轰……”十几发炮弹倾泻到了城外工事上。一个个早有心理准备的董军士兵紧紧地趴在沟壕底部,两手死死的捂住耳朵……
心脏在颤抖,大地也在颤动,这简直是堪比十八层地狱的煎熬,董军士兵趴在沟底,像是最渺小的虫蚁一般,恨不得把头把身子全都埋进土里。他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是趴在地上默默地祈祷着上苍保佑。祈祷着自己好运的降临……
城头上的董军士表也全都撤下来了。虽然现在敌人打的是城外头,但万一要是打上城头了么。他们可不会白白在城头挨炸。上面除了五个留作侦查用的士兵外,余下部队全都撤下了城头。
三百多乱军士兵在军官的带领下吆嚎着冲击上前,等近到阵线时就纷纷举起火枪射击,虽然没有层次感,没有严格的前后呼应,但子弹像毫不间断的雨点一样打向董军也是很唬人的。
李双良血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扑杀上来的乱军,这帮子乱匪出手太狠了,一窝蜂的炮击,不但炸死炸伤了他几十号人,还炸毁了阵线上仅有的两门劈山炮。
“开火!打,把这群乱匪给我打下去!”李双良大声的叫喊着,说着就扣动了手中抬枪的扳机。这种沉重的玩意儿,秦军上下已经都不装备了,但对于董军来说,对于重火力短缺的董福祥言,这种威力不俗的大号子弹还是用得上的。
百十杆火枪、抬枪一起喷吐出了火蛇。冲锋过来的乱军队形顿时被打出了不少窟窿,倒下去了不少。但是带队的乱军军官甚是悍勇,叫嗥着把队形疏散的更开,然后加快了速度朝上面扑去。李双良接过又一杆抬枪,粗大的枪眼对准了那名军官大声的下令:“给我集中火力,打那个带头的,谁打中了他老子赏他一百两银子——”
话音还没落下,几十杆火枪、抬枪就飞快转移了目标,‘砰砰’的放枪响成一片。那个敌军军官却甚是机警有经验,灵敏的在地上一滚,躲到了一堆土坎后面。而不用他来指挥,冲锋的乱军士兵继续叫嗥着向前冲着。
“砰砰——”两发子弹打在了李双良面前的壁垒上,溅起的土渣颗粒只打的他脸疼,不少还钻进了他大吼大叫的嘴里。呸呸了两声,李双良圆睁着双眼继续大喊大叫:“打,打——”
孙涛半跪在地上,枪口从胸前瞭望口中伸出,准星对准了那个趴在土堆后头的军官。一百多米的间距挡不住他手中的这杆前装线膛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