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华跟我讲了文案要求,需要国风和历史沉淀的文字,如果我能干,他就在店里给我专门上一台笔记本,帮着他打理网上的店铺,当然,工资和奖金会大幅度往上加。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样的好事我打着灯笼都难找,说没问题。
我算是扎下根了,松树园离住的地方不算太远,一趟车就到。张南华让我早上九点到岗就行,平时来了没什么事,除了接待偶尔的茶客,就是上网打理店铺,我的主要工作就是为新产品撰写一些说明文字,要古代风格的诗词歌赋之类。
我抽空问他那把扇子的来历,张南华说这是古董店的朋友送的,不值什么钱。见他不知情,我也没好多问。
茶庄环境特别好,空气清新阳光通透,后面直通松树园市场,中午吃完饭,张南华还主动让我休息,出去溜达溜达,熟悉一下环境。
一晃三四天过去了,什么都好,只有一件事压在心里。
我在家时曾再尝试进入第一观落日悬鼓的境界,不知怎么了,总是找不到感觉,无法入定。周围环境也不好,车来车往,卖东西的吆喝,以前不觉得怎么样,如今真要想静心凝气,才发现真是吵闹。难怪那些修行人,都要跑到深山老林结草为庐,都是有道理的,起码静。
有一次我偷着在茶庄进入观想,还不错,进到是进去了,也能安静地观想到落日,可奇怪的是,看不到琳琳了。
琳琳那天凭空写下“第二难”的字样,至今我都耿耿于怀。这些天,我一直在斟酌那次的情景,大姑姐吊死落日下,现实中她也确实是这么死的,琳琳写下“第一难”,那么第一难指的就是大姑姐了。
由此联想到琳琳的第二难,她站在黑色的尸体上,场景诡异万分,难描难画。是不是在说,第二难还要我给她扛雷呢?
我心怦怦跳,要是这样可真麻烦了,无声老母修她的境界,一步步递进,中间出现的劫难全让我来抗,这上哪说理去。
过大姑姐这一劫差点让我挂了,全家老小都跟着遭难,要是第二难再来,能不能熬过去,真不好说。
琳琳在我的观想中向着空间纵深走去,会不会是在说,她的境界又进了一步?
要阻止无声老母,必须赶上或超过她的观想境界,才不至于当她的替死鬼。
可古书让李大民拿走了,再说这个推论合不合理还要另说。白莲教的观想对我来说,属于一种全新的领域。我活这么大,受到的教育里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知识,要是瞎练,真要练成大姑姐那样神经错乱,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左右为难,我索性也就不想了,等大难临头再说吧。
在茶庄上班唯一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没有周末休息日。平常人的周末,对于茶庄来说,正是做生意的好时候。这天早上我刚到茶庄,张南华告诉我,要我到纸箱厂取一批纸箱子,回来好装茶叶。他问我会不会开车,然后给我一串车钥匙,让开车去。
这次需要的量比较大,除了我之外,他临时调配安歌一起帮我。我和安歌到停车场开车出来,直奔郊外的纸箱厂。
安歌见多识广,言语幽默,去的路上一点都不寂寞,他天南海北的跟我瞎侃。
我问他,曾经看他炒米饭的时候曾经留出一碗饭,上面插了筷子,是不是敬鬼的意思?安歌笑:“你也知道,这法子还是旁人告我的,那是个很有趣的年轻人,戴着时尚的墨镜却说着很老的话,他告诉我敬鬼者,鬼亦敬之。可惜萍水相逢,再也没见过他。”
聊着不觉路长,很快就到了。这家厂子叫超速纸箱厂,规模很大。到了之后,我们联系上负责人,他把我们带到后面的仓库。
这仓库在他们厂子只能算中小型,里面码着几排木头架,里面装着要出货的纸箱。负责人没有进去,让我们拿着号到里面自己找。
我觉得这趟活简直轻松自在,混一混一上午就过去了。我顺手摸烟,安歌拦住我,撅着嘴让我往墙上看,这里明明白白写着严禁烟火。也是,仓库里都是易燃物,随便一个烟头就能引发火灾。
我和他进到最里面,箱子太多,我们拿着号牌一点点找着。仓库连个人都没有,我正对着号码,忽然安歌抽了抽鼻子:“王慈你闻到什么没有?”
“好像一股烟味。”我说。
我和安歌的目光向前面看,这一看我就蒙了,在仓库最前面冒出了滚滚浓烟,烟雾中起了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