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蓝怡将他与地里的菜虫相比,静晓先生不气,笑声更大,“你这一说倒提醒了老朽,不若把番薯叶摘些回来做菜,就照着马耳菜那样做,虫儿吃的那般开怀,味道定然不差!”
蓝怡顿觉无力,不过她记得番薯叶子确实是能吃的,“好吧,待会儿我给于伯摘些过来做与先生吃,不过,先生吃后,不能再去挖番薯根了!”
待蓝怡见过恩师,与师兄们相互见礼后,开始跟恩师抱怨静晓先生,话音刚落,于伯便眼睛一亮,接了话,“我这就去摘来做菜!”
说完,从容且飞速地走了。
蓝怡气鼓鼓地看着他的背影,转头与恩师道,“恩师,番薯叶做好了,您全吃掉,一个叶子也不给他们剩下!”
无名先生抚须微笑,安抚被惹毛地小徒弟道,“今早闲来无事,我与静晓画了些天师像,给你留了两幅,待会儿带回去帖在门上吧。”
蓝怡火气顿消,笑眯眯地应下,洗手为先生剥粽子。蓝俊正见过恩师和蓝怡相处,表情还算正常,王田止和张平升则惊讶不已,恩师和静晓先生的墨宝,竟这样随手给了她,蓝怡竟也这样平常受了!
王田止的父亲和兄长痴迷书画,曾多次托他求恩师的墨宝,他都没敢开口求过。此时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问道,“恩师,您和静晓先生的天师像能否也赏给小徒两幅?”
一贯沉默的张平升也抬起头,满是希望地看着恩师。无名先生吃着粽子,微笑道,“只剩这两幅了,其他的都分与来赶集的村民消灾去了。”
王田止想到恩师画的天师像被人领了回去帖与门上,任凭日晒风吹,顿时觉得不好了。蓝俊正却道,“恩师心怀百姓疾苦,此举善佳。徒儿也当效仿恩师之举,画些天师像送与村民才是。”
无名先生颇为赞许地点头,“去吧,集市未散,领画像的村民定也不少,你等去义学帮忙画像也好。”
蓝怡又陪着先生说了些闲话,美滋滋地抱着画像回家,却在家门口见到孤零零靠墙而立的蓝俊正,蓝俊正身姿挺拔,模样也俊俏,如果脸上再挂点笑意,看着倒也算赏心悦目。不过,面前的两人却无审美之意,于燕却快移脚步手握短刀挡在蓝怡身前;蓝怡也因他靠着墙的姿势想起了程自牧,如吞了苍蝇般地难受,因怀着孕,不觉泛起了恶心,干呕了几下。
于燕听着担心,却不能分神回头,出声劝道,“夫人,莫忍着,吐出来就好受了。”
蓝俊正脸黑得不能再黑。
蓝怡用帕子擦擦嘴角,扶着于燕的肩膀吩咐道,“收起刀来,师兄既然来此,就不会伤我。”
于燕收刀扶着蓝怡,眼睛却始终瞪着蓝俊正。蓝怡却笑道,“近日来胃口不适,师兄勿怪。”
蓝俊正淡淡地看着,完全不信蓝怡的鬼话。蓝怡也不在乎他信不信,接着问道,“师兄寻我,何事?”
蓝俊正微微蹙眉,“师妹想在这里与我叙话?”
蓝怡收起笑意,冷声道,“事无不可对人言,看师兄的样子也不是来做客的,有什么话,在此直说就是。”
蓝俊正冷哼一声,讽刺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没想到你也是如此趋炎附势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