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晋之所以匆匆地赶来,一是躲开公主,二是担心蓝怡,此时事关重大,他甚至不敢动用动用飞鹰传信,唯恐走漏消息。
蓝怡抬头,本该瞒着雷晋的,但看到他满是关怀的双眸,却说不出一字谎来,“恩。一个月前他来了一次,呆了没半个时辰便走了,说要去周游天下。”
雷晋双手微微用力,“他特来跟你辞行?四妹,你们何时有了这种交情?此人手段毒辣阴险,莫不是他胁迫与你,莫怕,告诉三哥。”
蓝怡感受到他浓浓的关怀和担忧,赶紧摇头道,“没有,没有。他说,我与他的一位故人,长得颇为相似,所以才在走之前特意来跟我知会一声。”
雷晋恨铁不成钢地叹息一声,“他不过随口一说,怎可尽信?拓跋孝直来过之事,可有人知晓?”
蓝怡摇头,“除了三哥,我并未告知任何人。”
雷晋这才松了口气,小声叮嘱道,“此事再不可告知旁人,若是有官差前来讯问,更要咬死不知,可明白了?”
蓝怡用力点头,“三哥放心,我记下了。今日若不是你问,我定不会说的。”
雷晋看她真诚水透的双目,叹息道,“傻丫头,三哥也是官府的人,你不知么?”
“知道,但是你是我三哥啊。”蓝怡理所当然地回道。
雷晋放开双手,轻揉了揉她的头,“你这样子,怎能让人放心地下!但愿妹夫早日回来守着你,我才能安心些。”
雷晋刚从京中来,父兄又俱在朝中为官,知道的消息自然比自己多。蓝怡惊喜问道,“三哥,卫极要回来了么?”
雷晋摇头,“此时与契丹军战事真酣,妹夫乃是军中要将,若而非战事平定,他恐难归来。”
蓝怡笑容顿失,很想追问一句战事何时才能平歇,不过薛氏说她死之前战事还未分出胜负,而她又言说这次旱情要十月方缓,也就是说,到十月时,战局仍未定。
十月,她的瓜儿,也该八个月了。
雷晋不忍见她如此消沉,轻声道,“四妹,我给你带了京中新出的诗本,走,我去取来给你看看。”
蓝怡挂起笑意,“是哪位大家的诗本?”
雷晋笑道,“说起来,也不算大家,此人姓李名从嘉字重光,虽名不彰,但曲子词却写得极为不错,所以我特带了一本来给你,你看了定也会觉得不错。”
蓝怡睁大眼睛,李从嘉……这,这不是南唐后主,李煜早期的名字么,蓝怡急急拉着雷晋的衣袖,“三哥,快拿与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