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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间蔓延开来,倾颜只觉得鼻子、眼眶一阵酸楚。
刚刚乘坐着小火车登上太平山的时候,她不是不感慨的,四年前的承诺,她自然没有忘,可时过境迁,一切早已变得毫无意义,她不知道,江郗城带他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颜颜,过去的四年里,每到这一天,我都会来这里!从夕阳西下等到华灯璀璨,望着这片美丽的维港,我的脑海里都是你的影子。还好,今年……总算不再是我一个人,我总算兑现了当初的承诺。”
他的话让倾颜有片刻的失神,一刹那间,仿佛时光倒流了,曾经两人之间的那段甜蜜对话清晰地在耳衅响起……
“颜颜,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以后……每年的这一天,我都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真的吗?那第一个地方我来决定好不好?”
“好!当然好!别说是第一个,所有的都由你来决定好了!”
“不要,只要第一个就好!其他的……我还想要惊喜呢!”
“好!那你说!”
“第一个地方,我想去香港太平山。”
“就这么说定!到时候……我们在太平山上,迎着维港的海风一起跳舞好不好?”
“不要……好难为情!”
“没关系!到时候……我会清场,只有……你和我!”
字字句句,言犹在耳,四年过去了,可她从不曾忘记过,只是……那终究只会成为一个梦,而她,即使连回忆都不再有资格了!
也许就像江郗城说的,他总算是兑现了对她的承诺,只可惜,这样的兑现像极了一场笑话。
“江郗城,你还记得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倾颜缓缓开口,语气平稳淡然。
“当然!我当然记得!从不曾忘记过!”江郗城贴着她的耳际,性感的声音带着一丝温热的呼吸,缓缓送入倾颜的耳膜。
“……”倾颜暗暗攥紧了双手,强抑着加速的心跳,一字一句道:“可是……我却不记得了!”
“……”
“从头至尾,我只记得我们离婚的日子!”倾颜扯了下嘴角,溢出一丝苦涩。
江郗城搂着倾颜的手微微一颤,手也倏地僵住,半晌才从身后传来声音,“颜颜,你在撒谎,我不相信……你忘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倾颜吸了口气,“你可以不相信,但……这是事实!”
“……”
“我们都已经离婚了,还记着结婚纪念日做什么?这不是很可笑吗?”倾颜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江郗城把着她的肩膀,一下子将她转过来,几乎是命令地说道:“不许!我不许你忘!我要你记着!”
倾颜抬头看着他,夕阳的最后一丝余辉从天际消散,灰蒙蒙地笼罩下来,让他的脸有些看不清明,一如她和他现在的关系,模糊的,让人不知方向。
他的不许,他的要她记着,在这一刻,对倾颜来说,根本就是最大的讽刺。
他凭什么,又以什么身份这样要求她,他真的当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倾颜转身推开他,“我们都不是小孩子,我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更没功夫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江郗城蹙眉,“夜景还没看到,舞还没有跳,你要走去哪里?”
“我不想看,更不想跳!”倾颜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地泛疼,她苦涩地笑了笑,“我不是你的什么,所以……没有义务陪你在这里回忆温馨,江郗城,何必呢?只要你愿意,顾琬仪……”
“闭嘴,不许提她的名字!”江郗城一下子迫近,大手攥住她的手腕,身体前倾,将她固定在观景台栏杆及身体之间,令她动弹不得。
“为什么不能提她的名字?江郗城,需要我提醒你吗?她是你的未婚……唔……”
不等倾颜说完,他的吻便铺天盖地落了下来,薄唇直接堵住她的唇,好似被点燃的火苗,炽.烈.狂.热,更像是要把她的放尽数吞没,仿佛她说出来,他就会万劫不复一般,那种带着一丝慌乱的急切,竟让人有些不忍心。
良久,他才微微退离开,湿.热的唇贴着她的耳珠,轻轻地啃.噬,“颜颜,就当是我求你,留下来,一起看夜景,陪我跳支舞!”
“……”倾颜觉得心弦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扯了一下,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该拒绝,甚至是推开他,转身就走,可是……她就是下不了那个狠心,当听到他近似于乞求的声音,就好像是一根刺扎进了她的心里,让她不忍拒绝。
“江郗城……”倾颜轻轻开口,不似刚才的冷硬,转而变得温柔。
“颜颜……”他似是害怕她会说出拒绝的话,立刻打断她,“你看……灯光亮起来了!维港多美啊!”
倾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遥望远处的维多利亚港,灯光辉映,璀璨光华,五彩的灯光折射在平静的海面,泛起粼粼的波光,夜色下,整个中环和维港仿佛变成了发光的宝石,闪动着熠熠的光辉。
“……”倾颜几乎是看得呆了,维港的夜景被誉为世界三大夜景之一,从前只是耳闻,如今亲眼所见,果然是美的醉人。
江郗城转头凝视着她,灯光下,她的小脸异常美丽,雪白的肌肤散发着盈润的光,小小的鼻头挺翘着,长睫毛眨动,在眼下投出两排阴影,好似两把小扇子,就这么看着她,他恨不得时间就此在这一刻停住,那深邃的目光怎么也舍不得移开。
他忍不住,从身后再一次抱住她,她并没有抗拒,他呼吸尽数落在她的后颈,只引得她阵阵颤栗。
一曲悠扬的音乐缓缓飘荡在空气中,是那首他和她最爱的歌,一只大手摊在她的面前,耳边传来他微微沙哑的声音,“颜颜,陪我跳支舞吧!”
倾颜的手紧紧地握着,她告诉自己,不能接受,却还是不听使唤地伸出手,将手放在他的大掌中……
天知道,这短暂的等待对江郗城来说是多么的紧张,堪比任何一单大生意,他完全没有一点把握。
当终于握住她的小手时,他激动的无以言表,那加速的心跳,更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
大掌收拢,他紧紧地拥着倾颜,伴着音乐,他带着她起舞……
海风轻拂,一阵阵掀起倾颜的裙角,随着他们的舞步,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度,他紧拥着她,而她亦乖巧地依偎着他,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每一个节拍都那么契合。
江郗城灼.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亦没有回避,而是与他对视着,四目相投,那一瞬间,仿佛抵得上千言万语。
“砰……砰……”突然,几声闷响在天空中炸开,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向维港上空,无数枚礼花在黑幕布般的天穹中炸开,将漆黑的天际映得亮如白昼。
“这……”倾颜愣住。
江郗城凝眸注视着她,她的惊喜落入眼中,他的心似乎也被填满了,“颜颜,这是为欢迎你而准备的!”
“……”
凭他的实力,在太平山上清场,包下小火车,甚至在观景台上随着音乐起舞,都不算是什么难事,但在对岸的中环为她燃放烟火,这着实让她震撼,她必须承认,给了她很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