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这青年男子认识龙灵菡,但他并不怕她。说起龙灵菡时,直呼其名,语气不屑,有种高高在上的意味。显示其地位颇高。第二,这青年男子非常有名,且肯定不是什么好名声。他不认识别人不要紧,别人却是一定要认识他的。
判断出这两点信息后,李庆却并未停步,也没想着跟那青年男子争一个高下,脚不停步,继续带着苏苏等人离开。
见李庆作充耳不闻状,那青年男子脸上闪过一抹黑气,阴森森地说道:“本公子跟你们说话,居然还敢充耳不闻?视本公子如无物?龙灵菡真是带的好兵!”
说话声中,他眼中厉芒一闪,轻轻抛起手中酒杯,往杯上屈指一弹。只听啵地一声轻响,那酒杯立时碎成四块,化作四道白光,在刺耳的尖啸声中,向着李庆而去,分袭李庆四肢关节。
李庆眼中寒光一闪,飞快地抽出战刀,返身连斩四刀。
铛铛脆响声中,四块酒杯碎片被李庆一轮快刀尽数斩落。
但碎片虽被斩落,李庆握刀的手,却是一阵酥麻。那四块酒杯碎片上,居然附着了极强的劲力。倘若被打在身上,便是以李庆现在的体质,亦会入肉三分,受创不浅。
若是一个普通的上尉军官被打中,四肢关节都会被彻底打穿,直接废掉!
一出手就要废掉一个上尉军官的四肢,如此肆无忌惮,如此手段歹毒,令李庆再也抑不住胸中火气,举起战刀,朝那青年男子指了一下,又作了个割喉的动作。
“真是胆大包天。”那青年男子冷笑一声,“本公子下手惩戒,居然还敢抵挡?原本只是想废你四肢,给你个教训。现在……你就去死好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提高声线,指着李庆厉喝道:“此人乃天照国奸细,潜入琉州军港意图刺探军情!来人,给本公子拿下他!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话音刚落,一群身穿玄甲的彪形大汉,便自酒楼大堂中冲了出来。个个长刀出鞘,凶神恶煞,将李庆等人团团包围。
而那青年男子的喝令声,中气十足,震动四方,令得整条街上所有的路人,包括每间房屋中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之前那青年公子袭击李庆时,动作快若闪电。李庆抵挡袭击亦是一气呵成。所以无论是酒楼中的食客,还是街道上的路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青年男子这一声厉喝,又见一群玄甲战士冲出酒楼,将李庆等人包围,所有人方才明白过来。
街道上的行人们立时散开,远远避开李庆一行。酒楼中临街的窗口,也纷纷打开,没多久窗前便挤满了攒动的人头。街上各处的行人也纷纷赶来围观,其余酒楼、店铺等等建筑中的人们,也都纷纷出门,往这边看来。
而无论是路上行人,还是从各个酒楼、店铺中出来的人们,在看到那青年男子后,都是神情一变。再看向李庆时,并未因他们被指作“奸细”而有轻蔑、仇视之意,反流露出几分同情。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幸灾乐祸的,小声议论道:“区区一个上尉,便敢带着这许多如花美眷上街招摇。不知道树大招风吗?这下可好,被玄公子看上了吧?”
“就是。明知道玄公子来了琉州,还敢带着美眷上街?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美妾入了玄公子的眼,龙将军都不见得能保住他……”
“据说玄公子不喜小娘,专好人/妻,曾说过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当着丈夫的面,调/教把玩人/妻……”
“哼,你们这叫什么话?玄宝松仗玄家之势,横行跋扈,肆无忌惮,不知害了多少良家,毁了多少家庭。连为国浴血奋战的军中将士他都要坑害,如此倒行逆施,不怕寒了军士们的心?以后谁还肯为国效力?”
“玄宝松是个祸害,但那个上尉也不见得是个好人。区区一个小上尉,何德何能,敢配五位国色天香的美眷?说不定也是个胡作非为的二世祖。他们这就叫狗咬狗,一嘴毛……”
路人们的议论虽然压抑了声音,又有诸多杂音搅扰,李庆却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玄家?玄公子?玄宝松?来头很大吗?其恶名路人皆知,居然还能如此逍遥,当众颠倒黑白,构陷我这个龙灵菡麾下的海军上尉……看来不是小角色啊!不过,我又何惧之有?”
心中冷笑一声,李庆无视身周十多个玄甲战士,抬头冷视着那玄宝松,寒声道:“玄公子,我不想惹事,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怕事。惹怒了我,杀你,如屠一狗。”
此言一出,满街寂静。
所有围观之人都停下了议论,无论是同情李庆等人的,还是幸灾乐祸的,又或者事不关己冷眼看热闹的,现在统统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庆,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一片寂静之中,一把清脆稚嫩,宛如小小女童,却又无比清冽动听的声音响起:“你死定了,你死定了知道吗?立刻跪下,磕头,自己掌嘴,向我们陪罪!否则天上地下,漫天神佛,没有一个人能救得了你!杀你一个还不算,惹得我家官人兴起,还要灭你满门!”
却是苏苏看热闹不嫌事大,又往火上添了把油。
而当她一脸嚣张跋扈地叫出这番话后,本就寂静的大街两旁,更是连呼吸声都停止了,直静到针落可闻。所有围观群众,看着苏苏时,几乎连眼珠子都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