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不等墨成钧反应整个人就窜进了一边的专柜里。
女人背影款款印在眼底,墨成钧却突然伸手捏上自己眉心,他手里手机掂了掂,陆川昨天给他来了电话,虽说消息不见得十分准确,可也*不离十。
顾温恒有一笔资金异动,到最后却挂上了罗马的一家资金账户。
这世上从来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当太多巧合集中到一起时候就成了必然,顾景新就在罗马,墨成钧没有理由不相信这与他半点干系都没有。
男人嘴角笑意浅淡,在慕尼黑的夜晚却仿似最残忍的兽。
他举步跟过去,就看顾冬凝趴在前台的玻璃壁面上选着礼物,她侧脸柔静,偶尔会用英语询问,最后她选了双立人的精致小剪刀,要了五套。
看来是准备分给自己朋友,实在是很没有创意,可她眯着眼笑着欣赏那小巧精致的剪刀时,墨成钧都会随之生出一种非常珍贵的错觉。
礼物本身加上送礼物的人的心意,最后赋予给礼物的含义总是与众不同。
墨成钧从不信如此唯心的解释,可她眼底含笑的回头问他时候,他知道这说法很对。
“怎么样,很精致吧?”
男人偏了下眼,伸手将卡递给她,“还好。”
顾冬凝接过卡去,她转给柜员让其刷卡,他输密码后,顾冬凝看着打印小票上的金额,不好意思的看向墨成钧,“我转账到你银行卡里的钱不太够,回国后我给你。”
她话说完却引来男人侧目,墨成钧眸子锁在她脸上,“何必等到回国,明天给我岂不是更好?”
“……明天,”顾冬凝脸色微红,从来她不算是缺钱,哪怕是到了现在也不是手里分毫没有,可比起上游社会的世家子弟她确实拮据,“我卡里没钱了!”
墨成钧却看着她,眉角轻扬,他自负而嚣张的笑,“你买礼物的钱算我的,你转到我账上的钱,明儿告诉你一个翻番的好方法。”
顾冬凝斜眼瞅着他切了声,她并未当真,只付款取了东西往外走。
临了,问他,“不是说要告诉我设计稿的问题在哪里?”
彼时男人手臂正要将门板推开,她站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问出自己亟需知道的答案。
墨成钧扭头看她,头顶晕黄的灯光投下来,衬得男人的面色愈发的魅惑,他单手推开门后站在门边等着她进来,嘴角微微勾着,“问我讨了答案,什么奖励?”
嘴角抽了下,心里其实早就知道他不可能给予正确答案,这会儿还问他,真是病急乱投医了,顾冬凝剜了他一眼也不再等就直接走了进去,却在下一刻身体猛的被人勾住。
她只觉得整个人旋转了一圈,定下时候早已被男人整个儿给压在玄关处的墙壁上,墨成钧手臂撑在她脸颊两侧,俯下身体,额头几乎抵住她的。
这么近的距离,气息相融,顾冬凝紧张的身体恨不得嵌进墙壁里,她防备的眸光盯住他,声音沙哑而颤抖,“你干什么?”
男人身体挨近过去,这么近的距离,近到他可以看清楚她瞳孔里的自己,近的他能瞧清楚她脸上细细的绒毛,近的他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近的他能知道她紧张的在颤抖……
他与她不过几日的疏远,却恍若时光无限被拉长,男人深邃眸光陡然凝聚,傻子都能分辨清晰他潭底的那抹期待和迫切!
墨成钧手掌落下去扣在她的肩头,指腹摩挲着她的衣衫,顺着缝合的针脚游走,最终落在她的脖颈处,顾冬凝敏感的轻轻偏了下头,眼底的防备浓郁到极致,可她这样紧张,紧张到他几乎能感受到她肌肤的紧绷,却依然用极其平静的音调与他说话,“你放手,我还要改设计稿!”
“不用再改,你的设计很好。”
她以为他不会继续这个话题,男人却意外回答,他伸手拽住她垂在耳侧的发丝,“康格需要的不是你更改设计稿,他要的是你对自己设计理念的坚持。”
“工业建筑设计是艺术,但又不完全是艺术,它还兼顾实用,所以当你有足够自信去说服你的客户用你的设计图纸,你已经成功了大半。”
手指绕着她的发丝,男人眼底光芒矛盾而热烈,他直接的盯住她的眸子,一字一句,“我需要的,同样是身为设计师的自信。”
而非别人说什么她就要改什么,设计这种东西往往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见得别人说的就是对的。
顾冬凝眼睛恍然亮了亮,她觉得自己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只需要更有自信的来理解和解释我的设计图,直到对方认可?!”
她说话时候眼底光芒熠熠生辉,嘴角的笑意还未及勾起来,却见到男人的唇几乎印过来,她惊讶喘息,猛的偏开脸躲过他印下来的唇。
男人的唇就堪堪擦过她的唇畔落空,顾冬凝眉心凝起来,她侧脸偏了偏看向他,声音冷静,“放手!墨成钧你逾矩了!”
墨成钧动作顿了下,男人眸光触及她的紧绷,胸腔里鼓噪着一种难以克制的急切,他的眸光落在她的红唇上,强硬而直接的落下去,却在触及时顿住。
她睁大的瞳孔里映着他的样子,眉角轻扬,眸光深浓,顾冬凝听到他一字一句,亲昵而柔情,“冬儿,你很好,好到让我心动!”
心脏几乎漏跳了一拍,她的瞳孔剧烈的收缩,连气息都紧绷的敛起来,顾冬凝已经找不到自己最适的表情,除了怔愣……
牙齿都颤在一起打架,双手双脚的发麻,她完全不知所措,胆怯怀疑的眸光望着墨成钧,在男人柔情四起的眸光里,她羞涩的垂下眼……
然后,她看到男人缓缓的站起身子,压在她身上的手臂松开。
墨成钧站在她身前,游刃有余的恣意,嘴角笑意缓缓上翘,“让别人相信你,你说的是对的。你的设计稿就百分之九十会被启用……”
他站在那里,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她都听的清清楚楚,却很难一下串联起来。
原来,原来,原来——
浑身僵冷的厉害,顾冬凝身体紧紧贴着墙壁,用尽了力气她才能让自己努力维持住她的站姿,嘴唇微抖,几番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最后颤抖到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是不是,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
原来这就叫,伤人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