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决定了,颓废了几天,不能再继续下去,既来之则安之,凡事往前看,怨天尤人不是她的性格。
“大嫂,你放心,我现在想通了,不会再寻死觅活了。”
对于苏大嫂诧异的目光,秀姑不以为然,原身就不是个软弱的女子,既然穿越的事情被自己遇到了,也就只能接受。
幸亏本地的方言和自己老家的方言差不多,和官话有五六成相似,只是口音不同,一些细微处不同,她能听得懂,也能说得出,没有出现听不懂的窘状。
秀姑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就好,这就好。你快吃饭吧,面条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姑子被休回娘家,苏大嫂不像别人那样不高兴,虽说被休的名声差点,可是谁都知道小姑子人品没毛病,而且小姑子的针线活儿在村里是首屈一指,在周家都能攒下那么多钱,何况回到自己家。小姑子性子又是个好的,家务农活都肯干,根本不会白吃白喝。
苏大嫂很清楚婆家的为人,就是自己不答应,他们还是会留下小姑子,自己当初嫁到苏家也是看中了他们重情重义,所以她不仅不会反对,而且还会善待小姑子。
秀姑吃完面条,下面卧着一个白嫩嫩的荷包蛋。
她有些感动。
苏家比其他人家日子好过,但是徭役赋税沉重,偶尔又有天灾*,家里并不是每天都能吃白米细面,通常是干活的时候吃一些,农闲的时候就是杂粮饭,配着杂粮煎饼。
尤其鸡蛋是金贵物,一家人舍不得吃,攒起来卖钱,侄子们三五天吃一回已经算是苏家很大方了,生活条件很好了,而她穿越过来的几天里,几乎天天都能吃到一两个鸡蛋。
面对秀姑的感激,苏大嫂笑笑,拿着碗筷走了。
苏秀姑站起身,在房中活动,顺便打量自己住的房间。
东厢房一共两间,和苏家三间上房、两间西厢房一样,都是石墙瓦顶,墙外□□着石块,墙里糊着黄泥,收拾得干净利索,原本是苏秀姑未出阁前的住处。
抬回来的家具擦得一尘不染,外间正面一张条案,案下两头各有一个小柜子支撑着,一张圆桌和四把椅子放在正中,门后立着三足脸盆架子,架子上放着脸盆、手巾等物,里间放着一张大床,衣柜靠墙,两个箱子放在床尾,柜子上面放着针线筐,旁边放着一座绣架。
周家供了读书人,平常花费极多,不如苏家家底殷实,苏父苏母一直都很能干,苏父是个手艺精湛的木匠,苏大郎在县城里做工,苏家又侍弄了二十亩地,平常苏母和苏大嫂还会做针线来卖,所以苏秀姑出嫁的时候有成套的家具和铺盖衣服。
据说,秀姑当时很是风光了一阵子。
苏父兄弟四个,他是长子,供养人称老苏头的父亲,上房老苏头住了一间,苏父和苏母住一间,西厢房住着长子苏大郎和苏大嫂余氏,并三个儿子,分别是七岁、五岁和三岁。
秀姑有两个哥哥,二哥苏二郎过继给了苏父的堂弟苏明,更名为苏葵。
苏大郎和苏葵都很疼妹妹,从周家要回来的钱都交给秀姑,作为她的依靠。
秀姑是很现实的人,难以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时,也没有忘记把这笔钱收好,现在有心振作,立即查看自己目前的积蓄。
被休回娘家的弃妇,不能一味依靠父母兄嫂,即使他们为人厚道,并不嫌弃自己。
秀姑翻箱倒柜,先打开了衣柜。
苏家给秀姑的嫁妆真不少,除了床上的帐子被褥外,柜子里还有三床被子,三铺三盖,把柜子塞得满满的,甚至还有一床被面是缎子的。
缎子质量很好,被面依然光滑如故,灿然若新。
秀姑摸了摸被面,捏了捏里面的棉絮,虽然不是今年的新棉花,但是出嫁时苏母用的是自己家种出来的新棉花,十分柔软厚密,去年又重新弹了一遍,依然蓬松保暖。
不缺被褥,就不用担心冬天难过了。
秀姑接着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些零碎的绸缎、荷包手帕香囊和原身的衣服,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有,虽然都是半新不旧,也颇有几件打了补丁,但却浆洗得十分干净,整整齐齐地叠在包袱中,足见原身是个爱干净的人。
嫁到周家以后,秀姑也添了两三身新衣服,四季都有,因为不是当初的陪嫁,所以周父周母不让她带走,反倒是周惠为人老实敦厚,据理力争,都给了秀姑。
秀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幸亏自己穿到丰衣足食的人家,有被褥有衣服还有一点积蓄,要是没有的话,自己还不知道怎么过活呢!
现在已经是深秋九月,再过一个月就入冬了。
缺少这些的话,很难熬过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