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步履艰难，神态却显得从容。

小姑娘突然咧嘴笑了笑，显得有些诡异。

有风起。

圣剑门门主无力垂下的左臂，在风中燃烧，一寸一寸的化作飞灰。

先是皮肉，再是筋脉，最后是手骨。

他的整条左臂都消失不见。

他还在往前走，步调缓慢，却无比坚定。

他是世间剑道第一人，没有了左手，他还有右手。

雪花宫主眼中泪光闪烁：“我们，可以不要那件至宝。”

“此刻，我已经不能回头。”

虎珀剑回到了他的手中。

右手持剑。

被爆炸气浪冲到天上的秋叶，缓缓飘落，纷纷洒洒，如同下了一场叶雨。

落叶在秋风中纷飞飘舞，叶雨中，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姑娘静静站立，血红色的尾巴在秋风中摇曳。

圣剑门门主抬头，望着漫天飘落的秋叶，心有所想，却心无所念。

他向前走着，走在无数飘落秋叶之中。

秋叶落在他的头上，落在他的肩上，落在他的剑上。

削铁如泥、吹发可断的虎珀剑，秋叶落在剑锋之上，却如同落在了柔软的草甸中。

圣剑门的剑道，剑意刚直，宁折不弯，一往无前。

但此刻，这位圣剑门门主，刚毅的脸上，却显露出了一抹柔情。

似风，似水，似雾，似山林里婉转的鸟鸣，似情人之间的呢喃。

他看着雪花宫主，口中微微蠕动。

雪花宫主微微皱眉，下一刻便猛地瞪大眼睛，眼中尽是狂喜。

他爱着她，因为他有所悟，于是她有所觉。

圣剑门门主嘴角突然向上翘起。

就在之前，他硬接了那道灵闪，却失败了，因此失去了一条手臂，但他不悔，因为那是他的剑道，一往无前，没有退路。

而此刻，他观秋风，观落叶，观天地，体悟到了另一种境界。

虽是灵虚巅峰，可隐隐间也已经掌握了那一丝本源之意。

云默：“恩，他有所不同了。”

梦晶点了点头：“灵虚巅峰之后，距离那道坎本就是难或者易的区分，他的心性不错，能悟到也正常。”

风主手中的那把巨大战刀已经千疮百孔，脸色苍白的风主看着缓步行走的圣剑门门主，感受到了他气息的变化，嘴角抽搐，说道：“他的变化……”

儒圣人又是惊喜又是失落，千丝万缕的情绪，最后化作一声叹息，“哎，始终还是没有他强啊！没想到，他是半步仙人了。”

雪花宫主看向云默，当初云默展露的气息，引得天象大变的那种状况，恐怕和圣剑门门主一模一样。

“没想到，云默此子，居然早已经到底了这种地步。当真是人中俊杰，此番交战必然难以为好，不过好在我雪花圣地和圣剑门强强联合，倒也不需要忌惮剑道宗。”

风主倒没有儒圣人那么多的心思，有些兴奋的说道：“失去一臂，却感受到了那一玄妙一步，圣剑门门主不亏啊！何况，手臂不是不可以再生。”

儒圣人叹息说道：“别说是一条手臂，哪怕是用半条命来换，我也愿意啊！”

风主微微一愣，不由得无奈说道：“修行五境，虽然我们都达到了灵虚境巅峰，但终究是差距存在。”

儒圣人微微摇头：“最大的优势，便是能够调气运，式微界的气运，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容纳的人数有限，如今圣剑门门主已经占据一席之地了，剩下的……”他叹了口气，“不过气运这种东西，比上界仙人还要玄乎，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云默看着梦晶：“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