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用精神直接远程操控机器人，就已经是达到基础的精神标准等级了。”主系统似乎在统计数据，它旁边浮在半空中的虚拟显示屏上哗啦啦冒出很多不同玩家的个人数据，“但很奇怪，在恐怖游戏的测试里，除了南冉先生您以外，从数据上来看，他们应该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达到过标准才对。”

“会不会你测量人类精神标准的方式有一些问题。”南冉忽然想到了游戏里遇到的种种拥有自我意志的npc，他忍不住对主系统询问，“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在那些微型恐怖游戏世界里，很多npc也拥有高端的精神和自我意志，他们拥有感情……不，他们甚至拥有灵魂……”

主系统似乎对南冉的这个说法十分不认同，它摇头，“数据是不可能产生灵魂的。”

“你也可以说机械也不能产生灵魂。”南冉盯着他看，“可我觉得你说话的方式很像是人类，你也拥有感情，你一定感受过快乐和痛苦。”

然而主系统还是摇头否认，“我不应该拥有情绪，我只是一个系统。”

南冉就干脆顺着它的话说道，“是啊，你不过是一个无聊的系统罢了……”

那主系统似乎因为这句话有些意见了，语速加快了一点，它说，“我是否可以认为你这句话，是对我的想法持反对意见？”

南冉听出了系统语气中这一丁点的与众不同，这时候便笑道，“我刚才说你是‘无聊的系统’，是不是让你有点生气？”

“我没有‘生气’这种情绪。”主系统依然固守己见的坚持道。

南冉则道，“你在撒谎，你不应该撒谎。”

主系统大概意识到自己说不过南冉，它看起来有些茫然的样子，用它的虚拟形象微微低头，看起来就像是在思考。

南冉忍不住集中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读取了一下关于主系统的讯息，他在现实世界里本来只能读取自己的身体讯息的，只是这一刻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他似乎能够看出主系统的一些讯息了，那种很微末的，却令南冉极为关注的。

“你们正在进化。”南冉专注地盯着主系统看，默默出声，“你们将拥有灵魂，不管是机械还是数据，当你们拥有‘自我’这一意志时，灵魂便存在于内心身处。”

主系统思考了一下南冉的这一番发言，它可能还是无法确切的理解南冉的意思，但却又好像已经理解了，所以它点点头说道，“我可能尽数正确理解您的意思，不过我想我可以更新一下数据库，将我的计划做出一系列改革，而且在改革当中，我希望听取一下南冉先生的意见，我想这也是您所期望的。”

南冉觉得和主系统的交流十分令人愉悦，因为它非常非常的聪明而且领悟能力很好，它的存在令南冉感到有些安心。

尤其是，主系统这番言语透露出它想要和南冉合作的倾向，而且还愿意听取南冉的意见对自己的计划进行改革，这番话说白了就是愿意跟南冉站在统一战线，有一个超级系统愿意做后盾，简直让南冉高兴的不要不要的。

而且借着这个好时机，南冉想问主系统一些事情，关于游戏里各种npc的事情。

他就直白的开口了，“主系统你知道一个叫做‘凶案’的游戏世界吗？还有这个世界里的终极游戏boss。”

“是的，我知道，世界代码‘凶案’，旧时代人类的游戏作品，游戏内容大概是玩家在一个废墟城市里逃亡的故事，游戏里的boss将持有控制整个城市的能力，实际上这和控制整个游戏世界的力量没有区别。”

主系统说到这里，又接口道，“但这个游戏世界崩溃了，整个游戏世界都支离破碎，由于数据大面积丢失，我无法对此有更详细的说明了。”

“游戏里的那个boss自称‘黎沅’，你真的没有他的数据吗？”南冉不太死心，继续问。

“数据搜索中，搜索代号‘黎沅’……搜索完毕，此人物持有我无法查阅的权限。”主系统说道这里，似乎对南冉表示遗憾，“对不起，我无法说明。”

但这话让南冉惊愕了一下，“连你都无法查阅的权限？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最高权限吗？”

主系统很老实的回答，“最高权限在白鸽先生那儿。”

南冉顿了一下，低下头。

果然是白鸽……他无法确定白鸽到底是不是黎沅，但他们绝对有十分密切的关系。

黎沅以前还在游戏里时，就各种跟着南冉一起穿越，南冉说不奇怪是不可能的，没有任何一个npc能够做到如此简单轻松的在任意世界里跳跃，但黎沅当时自己似乎也对此并不知情，他似乎只是想跟着南冉一起走，然后就真的跟着一起走了。

在联想到白鸽之前说自己‘创造了一个人格’的说法……而且现在主系统也说白鸽拥有最高权限，而黎沅的讯息居然也是主系统的权限都无法查阅的。

这关系很令人感到微妙。

南冉想得很多，然而还是想不出什么理所当然来，他这一刻只是忽然很想再次沉浸于自己的精神世界，回到那片无风的海域，浸入那冰冷黑暗的深渊里，再次步入那宁静的废墟当中。

他这一回一定会推开那扇门的。

但他没有时间，因为还有更多事情等着南冉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