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赵无妄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毕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膝下无子，也很喜欢孙昂这个弟子。哪怕是孙昂不能达到他和左振宗的期望，他也要继续指点孙昂。

不管左振宗承不承认这个弟子，他肯定是承认的。

孙昂看出二师父心情不好，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捧了上去。

赵无妄看着盒子，没有打开，而是有些黯然的叹了口气。

孙昂有些纳闷：还没看呢怎么就叹气呢？

赵无妄心中想的是，用了整整十五天时间，还做出这么大一枚二阶符印，看来孙昂的天分，的确仅限于一阶符师了。

他其实真的很想孙昂能够继承自己和师兄的衣钵，可是现在看来，不得不放弃了。他不免有些感伤。

打开盒子，赵无妄却愣了一下：“这是一阶符印？”

“二阶啊？”

“二阶怎么这么多？”他一边说一边将五枚符印都取了出来，眼睛一扫就能确认，这些全都是二阶符印！

这一次，每一枚符印都不超过两个手指宽，精致小巧，显示出符师技艺精良。

赵无妄这下子彻底愣住了，五枚经典的二阶符印，真是这小子自己刻制的？

他第一反应是不可能！步入资深二阶符师至少需要五个月的时间，就算这小子资质逆天，也要三个月的时间，他怎么只用了半个月，就制作出五枚二阶符印？

赵无妄古怪的看着孙昂，孙昂被他看的心里不踏实：“师尊，如果弟子不堪造就，还请师尊明言。”

赵无妄咬咬牙：“你跟我来。”

他带这孙昂到了自己的印房，指着里面的一应材料和设备说道：“就在这里，你将这五枚二阶符印重做一遍给我看看。”

孙昂疑惑：“师尊是怀疑……”

赵无妄骂道：“少废话，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让你做乖乖做。”

孙昂摸摸鼻子，暗自腹诽二师父*，然后老老实实过去开始制作符印。

“二师父的印房真好啊！”孙昂一上手，心中就发出了一声赞叹。各种设备和原料都是最顶级的，虽然不可能给他用天水黄精这种极品，但是星雾白玉已经是五阶以下顶级的制印材料了，也只是稍逊于天水黄精而已。

孙昂一上手就发现，有了这些东南西，自己制印的速度快得多。

赵无妄也不出去，瞪着一双老眼就在旁边看着，他不是怀疑孙昂的人品，而是实在难以相信，不亲眼看到他觉得心里不踏实。

四个时辰，孙昂完成了第一枚二阶符印。

赵无妄其实这个时候就已经相信了：刚刚突破二阶符师就能在四个时辰内制作一枚二阶符印，如果这个消息放出去，整个乾明王朝都要震动了。

自己当年是多长时间？赵无妄感觉羞于回忆啊——十六个时辰！

师兄呢？

左振宗当年用了十一个时辰。就这，只手封天阁下当年在自己面前炫耀了三年！赵无妄气哼哼的想着：让你再跟我显摆，孙昂只用了四个时辰。

我徒弟你比强多了——可惜啊，也是那家伙的徒弟。

每每这个时候，赵无妄那个郁闷啊，本来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徒弟，偏偏自己那天脑袋发昏，居然白白放走了，让左疯子捡了个便宜，平白将大好徒弟分走了一半。

不然的话自己现在就可以天天拿宝贝徒弟的成绩去跟他炫耀，羡慕死他！

孙昂速度飞快，四个时辰之后，第二枚二阶符印完成，紧接着是第三枚、第四枚、第五枚。

时间过得飞快，五枚经典二阶符印摆在赵无妄面前，孙昂不见疲惫，脸上全是兴奋，他用一块棉布擦了擦手上的汗水，连连赞叹：“二师父，您这里的东西真好，难怪你制印的速度那么快……”

赵无妄的脸色又黑了下去：“你小子什么意思，难道为师全靠外物不成！”

孙昂连忙解释：“徒儿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您看您，这么大年纪了，还听不明白人家说话。”

赵无妄：“……”

算了，这小子今天给了一个大大的惊喜，不跟他计较了。

赵无妄拿起五枚二阶符印仔细查看：和孙昂之前交上来的五枚符印相比，又有了明显的提升。

“不错。”他难得夸赞一句，实际上还是不想夸的，但是这一句夸奖真的是憋不住了，自己从嘴里蹦了出来。

孙昂长松了一口气：“还好，徒儿还以为你要将我逐出师门呢。”

赵无妄暗道：差点……

他招招手：“跟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