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糜夫人让到一间断墙残恒却好歹有些遮蔽的房子里,刘宪脱下叮当作响的铠甲,后背伤处血迹已经粘住了中衣,稍有挨动都是一阵生疼。之后这才持剑快步走了出去,找了个地方解决了一下内急,他这才小心的向外面摸去。
“怎么都是曹军士卒?”刘宪见到东面的火光本以为是逃的一劫百姓,离近了却不想是曹军,一个不怎么大的围子,大门前后燃着四堆篝火,却没一个哨兵在。
这群曹兵给自己收拾了一溜草房居住,打了一道三四尺高的土墙,围子里面堆了好多的石料。
“怪了,这么多的石料,莫不成曹军要在这修一个驿站?”在己方根基深厚之地,驿站这样的地方稍加设置就行,但若是根基不牢的所在,驿站多是要青石粘土相垒。因为在这种情况之下,驿站的功能已经从为来往官员安住转换成单一的为信使更换坐骑。虽然都不会太大,里面却要存上一些上等的快马,很惹些强人眼红。
刘宪无声无息的翻进了围子,顺着围墙暗影处小心的摸进了内去。虽然没人看哨,但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五间大的草房,里面都住满了人,应该都有一什之数,这么算下这里的曹军就是一个队级编制。
东面还有三间草房和一个马厩,三间草房分别是一间储存粮谷、一间放置杂物,最后一间则是厨房,马厩也不大,里面栓了的全是驽马,有五匹。
放置杂物的那一间草房中还真有不少东西,但是衣物就堆了小半个房间,包裹之上还有血迹隐现,显然是村落周边死难的百姓遗物。刘宪趁着微弱的星光挑出了四五件女士衣物,又可这身拿了一套曹军军服,打包背在身后,再从厨房中摸了一口锅灶、勺子外加三个木碗和半袋谷子,这才从虚掩的大门处溜出。
在那间破烂草房中,刘宪也不怕引人注意,从周边拾来柴火用从那厨房中摸来的火镰引着,架着锅灶煮了几碗热粥。
虽然是谷子,可只要是热的,落到嘴里那就够了,眼看着都要入冬了,这么冷的天还在井底憋了两日,身上真的是没一点热气了。
半个时辰后。
曹军驻地忽然间火光冲天……
一片喧哗之中,刘宪赶着马车载着糜夫人和那侍女已经走到了两三里之外了。
并不是刘宪想惹是生非,只是糜夫人腿上伤势并没见好,不行走路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再次光临曹兵驻地,悄悄的牵出了一匹驽马外带拉出了一辆还有半车草料的板车。
若是等到天明,曹兵肯定是要发现的,与其这样还不出在厨房内给他‘造’一把火,大火之下烧了一辆板车、跑散一两匹驽马不都很正常么?
只可惜刘宪从没想着到村后的小树林中走一趟,与青骢马擦肩而过也是天意使然吧!
“刘将军,我们要有几日才能见到皇叔?”糜夫人躺在车上,身下有稻草垫着却也不觉得太过颠簸。这一得缓息,刘备就立刻涌上了心头。
“夫人安心就是了,我们驾车到沔阳,多则五六日,少则三四日就可,然后渡江而去,再转往夏口也就是一两天的工夫。”一边小心的驾驽着车马,刘宪一边向糜夫人回道。
刘宪他是实在不敢冒险,虽然由当阳至大江北岸的渡口还有不少处,可自从前日长坂战败到现在,曹军铁骑肯定早已经到了江陵,在数十万曹军的助力下,本来一直龟缩不出的江陵水师定会顺江而下,不过沔阳就渡江实在是危险。
徐庶、魏延率三千铁骑征伐江陵,虽然陆地上极为顺利,可水路上却大为不易。江陵水师大营兵马不下两万,又有蔡瑁亲信将领坐镇,徐庶几次劝降都被拒绝。而魏延领兵前来搦战,他们却又闭门不出。
江陵城内万余降兵军心不齐,士气不振,徐庶自然不会驱使他们硬拼江陵水寨。这就造成了,刘宪如今的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