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衾凤大言不惭的说这些东西是从她的房间里面翻找出来的,桐妈妈整个人都僵硬了,瞬间好像老了十几岁般,再提不起任何颜色,衾凤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水清水绣,对桐妈妈说道:
“要不怎么说你们家的人都是这贪婪的本性呢。小姐只是说从你房里搜出来东西,全都赏给她们,她们就翻箱倒柜的把你房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搜出来了。你房外头有两个婆子,等闲丫鬟根本靠近不了你的房间,可偏偏水清水绣是你娘家人,与旁的丫鬟自是不同,这事儿交给她们办,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果然小姐猜的不错,这两个丫头虽然是跟着桐妈妈进了府,但未必就对她服帖,依照桐妈妈的性格,介绍她们入府必定会收取一定的金钱,并且桐妈妈之前连衾凤和枕鸳的月例都惦记,那就更加不会放过水清和水绣的了,两个丫头进府是来赚钱来的,可谁知道进了府,受了人家规矩不说,最后还可能拿不到钱回家,哪里能不心急,只要稍微诱导一番,两个十多岁的丫头能有什么主意,一听能一下子赚个盆满钵满,不仅连她们家给桐妈妈的钱能要回去,还能另外再得一些好处,哪里还有不愿意的,简直就是指哪儿打哪儿,比狗还听话。可想而知,桐妈妈现在一定是连肠子都悔青了,竟然招了这么两个没有道义的白眼儿狼进来,最后连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桐妈妈低着头,看也不敢去看那盘里的东西,这些都是她从太太遗物里留下的东西,每一样都是有来历的,刚才她还敢拼着一口气,跟小姐说自己是冤枉的,可如今东西摆在桌上,并且还是她娘家的侄女外甥女从她房里找出来的,她就是想抵赖也抵赖不了了。
“东西都在这儿了,桐妈妈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衾凤代替旁若无人翻看名目的薛宸问话,今日其实就是小姐在教她和枕鸳做事,她们两个是小姐的贴身婢女,今后只要忠心跟着小姐做事,今后小姐自然会给她们一个好前程,可作为小姐的贴身婢女,自然就要懂得处理这些事,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用什么态度说话,这都是一门学问,做事要谨慎周全,说话要滴水不漏。
就像是小姐一样,不过一天的功夫,就能让桐妈妈和两个管事彻底反目,并且乘胜追击,将桐妈妈一举拿下,丝毫不见拖泥带水。
桐妈妈面如死灰,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不敢再造次,但是她心中也有不甘,带着怨愤,将把她害到如斯境地的两个掌柜也全都供认了出来,从他们怎么密谋,到最后三人各自都分了什么,事无巨细,再不敢隐瞒。
枕鸳也是个能干的,拿着小姐给的对牌,亲自挑了四个肥壮的护院,早早等候在两个管事的库房外院,等他们一回去,就命人把他们拿下,押过来的时候,桐妈妈正好说到了关键处,两个管事哪里还看不出来不对劲,连辩解都没有,两个人就先在薛宸面前跪了下来。
三人当面对峙,都想把错推到对方身上,或是想让对方多担一些罪责,饶是满口流血,也止不住的在这里攀咬,衾凤在旁边,将三人所言一一记录下来,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页纸,然后让几个护院押着桐妈妈和两个管事盖章画押。
衾凤将他们签了字画了押的罪状递给了薛宸,薛宸从上到下看了个大概之后,就交给了衾凤,然后衾凤就出声询问道:
“小姐,咱们明日直接带着这罪状,把他们都扭送去官府吗?”
薛宸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三个被五花大绑的人立刻紧张的看着她,希望这个小姐不要那样绝情,要知道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一旦被主人家送去了官府,那就等于是去了他们大半条命,就算主家不计较,但等着他们的,也就是发卖了。
当即磕头求饶,哭声大的几乎都能震断了房梁。
薛宸却好像没看见一般,冷静自持的看了跪在地上的他们一眼,对衾凤说道:
“犯了这样大的错事,府里不先教训,成什么体统?每人五十下巴掌,三十下板子,打断了腿,明天直接让官府到府里来提人!”三十下板子可不止是断腿,打的他们大小便失禁都有可能,小姐这会不会太狠了些。
衾凤和枕鸳第一次接这样的活儿,被这大手笔给惊呆了,衾凤先回过神来,然后推了推枕鸳,枕鸳这才反应,收起了自己不合时宜的同情,麻溜的领命下去喊人准备去了。
这下,桐妈妈和两个管事就吓得连喊冤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大小姐是想用他们杀鸡儆猴,这么一番大手笔下来,今后这府中还有谁敢忤逆大小姐的意思?只可惜了他们撞上大小姐这枪口,就是想挽回都挽回不了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这辈子就这么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