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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治三年,冬。
江户小町。
虽然才刚到傍晚时分,不少茶屋已经点起了店门口的红纸灯笼,照应着远处橙红色的天,让这条小町多出了一丝暧昧的味道。分明已要入夜,小町里的路人倒是渐渐多了起来,昏醉的商客、落魄的浪人、洋化的武士……都熙熙攘攘涌入这条小町。
“咔嚓——”
他也走在这条小町上,手里拿着好吃的煎饼,十分满足的咬了一口,咀嚼吞咽后却停下了脚步。
“喂。”他微微的侧过头,目光看向自己的后方,语气慵懒,“你呀,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诶?”他身后的少女停下跟随的步伐,眼眸里写着慌张。
“从昨天开始你就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吧?”穿着蓝底细纹和服的男子转过了身,“你找我有事么?”
有什么事……
少女咬住了下嘴唇,并未出声。
“嗯?”男子挑了挑眉,“你是这条街的游女吧?”
“嗯……”她小声且不情愿的回答道。
“名字呢?”
“阿离……”
“咔嚓——”
“阿离啊……”男子又咬了一口手中的煎饼,漫不经心的复述了一遍,光瞧模样就知道他并未打算记住这个名字,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坏心眼起来,“那么,你是想让我做你的恩客么?”
说起来,最近的确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花街的姑娘们会当街寻客,也不知道那些妈妈桑都在想什么。
阿离一脸诧异的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先是拼命摇了摇头,又很快点了点头。
“嗯?”男子并没能理解阿离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接下来的回答,“抱歉啊,我并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姑娘。”
他的回答很不客气,阿离听后也愣在了原地,她低着头,垂在广袖里的双手不自觉的捏成了拳头。
男子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并没有想去安慰什么,转过了身,继续往前走去。
“等一下!”看着丢下一句话就不再理会自己的男子,阿离急忙出了声,小跑着拽住了他的衣袖,“你是冲田总司吧!”
出于武士的本能,在阿离触碰到他的那一刻,他的手已经扶在了挂在腰间的刀柄上想要抽刀,可手上的动作却在听见阿离的提问后猛地停了下来。
她刚刚说什么来着?问他是不是冲田总司?
“你就是冲田总司对吧!”阿离的眼眸里满是焦急,她看着眼前的男子,声音都有些变形了,“那个新选组的冲田总司。”
“噗——”男子一脸诧异的看着阿离,愣了一秒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小丫头,新选组早就不存在了呦,你说的人也早就死了,”男子脸上的笑意正浓,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呀,叫做井上宗次郎,不是什么冲田总司。”
你分明就是!这张脸,这说话的方式和语气,分明就是那个“鬼之子”!阿离在心里默默的叫喊着,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否认这一事实。
虽然有些不甘心,阿离还是松开了拽着男子衣袖的手,拉耸着自己的脑袋,吸了吸鼻子,似是有些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