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亲自将人送了出去,在确定了金钏儿已经走远了,方才回了屋。
王熙凤一见平儿回来,便让她钭方才王夫人送来的药材又取了出来。平儿不明白王熙凤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依照吩咐,又将刚刚放进私库的药材又取了出来。
“二丨奶奶?”
王熙凤看着平儿手中的药材,心里想着自家母亲在信上说的话,良久都没有开口。
平儿也摸不着头恼,正寻思着是不是开口问问呢,王熙凤终于说话了,“附耳过来。”
平儿不明所以,到底低下头,凑近王熙凤,只听得王熙凤如此这般的跟她说了一些话,听得平儿双眼瞪得溜圆,“这……”
王熙凤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快去!”
平儿打了个激灵,再不敢耽搁,赶紧应下:“是!奴婢这就去办!”说完,捧着东西出去了。
王熙凤见平儿走了,突然叹了一口气,“希望别让母亲说对了,都是王家的女儿,何苦……”
至晚间,王熙凤正在同贾琏说着府里的闲事,因为王熙凤有孕,脸上的神情多了一份柔和,夫妻二人倒有着一份温馨的味道。
平儿进来了,只是平日里温柔和善的平儿,此时脸上的神情却很是不好。
王熙凤见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子,纤纤玉手下意识的揪紧了身上的绵被,心里知道坏了,事情怕是被她的母亲说中了。“怎么如此神色?可是出了何事?”
平儿欲言又止,看了看贾琏,王熙凤有些不耐的说道:“这件事儿,总得让二爷知道知道,毕竟他是咱们家的爷们儿!”
贾琏先是一脸的好奇,此时见王熙凤和平儿的神情不对,也收敛了轻浮的神情,“说说吧,究竟是何事,居然不想让爷知道?”
平儿无法,只得跟两夫妻报告道:“今儿奴婢按着二丨奶奶的吩咐,让宋妈带着二太太早上送过来的药材去了京城的各大药房,让坐堂的大夫们帮着看看。别的倒还罢了,只是当中有一味药材的炮制方法有所不同,那药原是补身安胎用的药材,可是若是炮制得不对,便会成为另一种性状的药材,加了这味药也不会伤身,可若是有身孕的女人服用了……”
王熙凤狠狠的揪着被面,咬着牙说道:“便!会!如!何!”
平儿一个激灵,不再耽搁,“便是一味药性极强的堕丨胎药!”
“哐当!”贾琏狠狠的摔了正喝着的药碗,王熙凤则是掩面直哭。
可怜王熙凤自幼好强,汲汲赢赢于权势。自从嫁入贾家后,因为看不上刑夫人出身小门小户,有意无意的远着她那位正经的婆婆,却同她的姑妈王夫人搅合在一起。将当日她母亲陈夫人说的,让她远着点王夫人的话抛在了脑后。可谁知道……
转念一想,此事老太太怕是早就知道了吧!虽说老太太早已不管事,可这毕竟是明面上的,私底下这位老封君可是握着荣国府的命脉呢!否则她又如何将袭爵的长子给挤兑到马房边上去的?
越想越生气,没过多久,王熙凤便全身颤抖了起来。
自从得到了药材的真实情况之后,平儿一直担心着王熙凤的情绪,她毕竟是自幼伴着王熙凤的人,王熙凤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些年来做过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就连贾琏都比不上她。因此自从进了屋子,她就一直注意着王熙凤。
此时眼见王熙凤情况不对,赶紧上前扶住了王熙凤,“二丨奶奶!”
王熙凤但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肚子有点疼,直想直接晕倒了事。可是她知道现在的她还不能倒,于是强撑着不适,伸手用尽力气抓住贾琏的手,沙哑的说道:“二爷,这些年来,是我错了!可是这事千万别让咱们三人之外的人知道,还不是时候!”喘了喘气,又道,“我娘随信送来了一位善妇科的大夫,此时正住在太白楼里,你千万别让兴儿,昭儿,旺儿去,另外找人去将人秘密请过来。二爷,看在孩子的面儿上,千万记住啊!”费尽力气说完了这些话,王熙凤终于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二丨奶奶,二丨奶奶!”平儿有些慌了,急得不行。
倒是贾琏听了王熙凤的话,恢复了些许的冷静,“你们奶奶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些事情,你这么急着喊着,是不是怕别人不知道啊!行了,你好好看顾着她,我亲自去将那大夫请过来!”
平儿终于回过了神,赶紧忍下了自己心里的惊慌失措,点点头,回身给王熙凤收拾去了。
贾琏虽然气愤王熙凤这些年来的作为,可是正如凤姐说的,看在孩子的面上,他跟王熙凤还得齐心合力的渡过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