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带着昭阳来到了离养心殿不远的一处小跨院,昭阳在这宫中住了这么多年,倒是从未留意过养心殿旁边还有这么个地方。
见着昭阳眼中满是好奇之色,李嬷嬷就笑了起来:“历来在陛下身边侍候的内侍为了方便陛下的传召,都住在这儿。虽然离养心殿近,可是因着隔了一道宫墙,却也甚少有人注意到。”
李嬷嬷将昭阳送到了院子门口,就止住了脚步,昭阳带了棠梨和墨念一同入了那院子。
院子就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地方倒是不大,昭阳进去的时候,有两个内侍正在院子中的井边打水,听见脚步声转过了身来,见着昭阳进来,脸上满是诧异之色,忙不迭地将手中的水桶放了下来,上前跪了下来:“奴才给昭阳公主请安。”
昭阳四下打量着,开口问道:“郑总管可在院子里?”
话音刚落,就听见郑从容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老奴在呢。”
那声音倒果真比平日里沙哑难听了许多。昭阳想着,虽然郑从容平日里的声音也并不见得好听。
昭阳循声望去,就瞧见郑从容从四合院的左边一间屋子走了出来:“老奴在屋里喝药呢,就听见公主的声音,一听公主是来找老奴的,就赶紧出来了。”
郑从容在离昭阳约摸一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仍旧满脸带笑,笑得脸上褶子十分明显,许是因为郑从容的肤色本就有些白,倒也瞧不出脸色有什么不对劲来。
“方才在未央宫同父皇用膳,听父皇说起郑总管病了。我想着左右也进了宫,来瞧瞧郑总管,郑总管可让太医瞧过了?”昭阳亦是浅笑着问着。
郑从容连连点头:“看过了看过了,不过是老奴瞧着最近天气暖和了,就迫不及待地将厚被子换成了薄被子。却没有想到,老奴已经不年轻了,这身子啊,经不住折腾了。太医已经开了药,不过这着凉的毛病,吃不吃药都一个样,捱个七八天的,自然就好了。”
昭阳笑了起来,瞧着郑从容精神倒也还不错,大抵也如他所言,不过着凉而已,不是什么大毛病。
见着先前立在井边的两个内侍已经不知何时退下了,昭阳笑了起来,从袖中将那暖玉拿了出来:“这是我在母后那里搜刮来的暖玉,听闻对身子好,我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效用,不过想着,对身子好就好,你拿去用吧。”
郑从容连连摆手:“这样贵重的物件,老奴也不敢要。”
昭阳倒是不太意外,嘴角的笑愈发深了几分:“你在父皇身边侍候,若是一直病着,父皇也担心,父皇一忧心,这天下也就该忧心了,我可不想看着这前朝后宫,天下百姓都跟着忧心。”
说着,就朝着郑从容走了过去。
郑从容忙又退了两步:“公主这道理讲的,到好似老奴这一病,便是天大的罪过了,老奴收了便是。只是老奴还病着,公主可莫要过来,过了病气可不好。”
昭阳闻言,就停下了脚步,将暖玉递给了棠梨,让棠梨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