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自然是知晓苏远之的脾气的,听苏远之这样说,身子忍不住颤了颤,有些犹豫地望向苏远之,心中有些忐忑,苏远之此话究竟是何意?莫非是想要对他下手?
思及这个可能,李修一下子不安了起来。
“苏丞相……”李修唤着。
苏远之这才转过了头望向了李修,嘴角噙着一抹冷淡笑意:“昨日于闹市之中,是本相下令杀的人,你若是觉着本相残忍了一些,便尽管朝着本相来便是。左右,我这个人素来是个睚眦必报的。”
这已经算是直截了当的威胁了,李修身子一颤,一股恐惧慢慢地从心底渗了出来,蔓延至全身。
苏远之的确从来都是睚眦必报,从来冷酷嗜血,也目中无人,狂妄至极。狂妄到,可以当着陛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这样将威胁说了出来。
李修忍不住有些后悔,他怎么忘了,长公主楚昭阳,是这个魔鬼的妻子。
若是他果真叫人刺杀自己和家人,他该如何是好?
再看一眼龙椅之上的陛下,如今这位陛下不是先帝,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且这个孩子,还是昭阳长公主的弟弟。
听闻,陛下和昭阳长公主的关系素来极好。
思及此,李修的脸色一下子便又苍白了几分,忙魏巍颤颤地道:“老臣失言,只听了说书人夸大其词的讲述,不知当时具体情形,冤枉了长公主,还请陛下和苏丞相恕罪。”
昭阳挑了挑眉,冤枉了她,却请陛下和苏丞相恕罪,真是有意思。
君墨知晓方才苏远之的行径太过猖狂,于理不合。只是于情而言,他自然是偏帮昭阳一些的。
君墨看了一眼昭阳,又看了一眼苏远之,拍了拍膝盖,管他呢,他如今本就不是锋芒毕露的时候,越是显得自己没本事,才越是有利于接下来需要做的一些事情。
想到这里,君墨便又扬起一抹笑来:“那就是李大人的不对了,那些街头巷尾的茶肆酒楼里面,说书先生最是喜欢夸大其词,他们说的话,哪里能够全信?李大人在将此事闹到朕这儿来之前,也应当好生查证查证事情的真实性才是。”
“是,微臣知罪。”李修暗自咬牙,垂着头退了回去。
一场闹剧终是停歇。
下朝的时候,楚君墨刻意将昭阳留了下来,昭阳退出了御乾殿,便径直去了养心殿。
一进殿门,就瞧见君墨坐在一方矮几旁边,朝着昭阳招手:“皇姐,皇姐,快来。我让人给你做的栗子糕,还烤了个羊腿,真香啊,方才我一坐下就忍不住留了口水,快些过来。”
昭阳无奈地笑了笑,走到楚君墨对面坐了。
“我听闻你最近三不五时地就去那阿幼朵宫中,是不是害怕我骂你,这才准备了这些刻意讨好我?”昭阳佯装板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