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是真的服气了,岳母不光是见识好,对银子也是拿得起来放得下,就从母亲如此,闺女就差不了,看来自己选对人了。
“舅母,您老厚爱感激不尽,只是这粮食不是我借的,而是王崇古王大人借的,三两银子一石已经是便宜透了,万万不能降价了,要不然岂不是便宜了外人?”唐毅故意把“外人”咬得很死,仿佛他是“内人”一般。
陈氏呵呵一笑,“成了,多出来的银子就算是悦影的嫁妆吧!”
……
从王家出来,唐毅是感慨万千,在王世贤和王世宇荼毒的目光之中,看着他们拉走了五万石粳米。
加上之前采购的三万石,一共凑了八万石粮食。唐毅一声令下,二百多驾马车载着粮食,浩浩荡荡,向苏州进发。
简短洁说,当他回到苏州,已经是傍晚时分,城门内外都是拿着刀剑的士兵,严阵以待。
王崇古采纳了唐毅的谏言,对苏州实行宵禁,天一黑凡是在街上游逛的都会被抓起来盘问,酒坊茶肆,都安排人手巡查,谁要是敢煽风点火,鼓动百姓,立刻抓起来。
唐毅离开这段时间,前后抓了八十多个小偷强盗,其余私自放高利贷,造谣生事,收受贿赂,一口气抓了上百个,还砍了五个衙门的差役,监狱都装满了。
靠着雷厉风行的手段,总算没有出大乱子,不幸中万幸。
当得知唐毅回来,王崇古竟然亲自带人出城,一见满是粮食的车队,王崇古喜得泪水横流。
“行之,运回了多少粮食?”
唐毅满脸羞惭,说道:“弟子无能,只运来了八万石粮食,有负先生所托。”
王崇古眼圈泛红,用大手狠狠拍着唐毅的肩头,差点把他拍散架子了。
“不少,不少啊,行之是个干才。”
不怪王崇古失态,原来他此前说自己有把握弄来二十五万石粮食,很不幸,牛皮吹破了。
唐毅刚走,陆续消息传来,已经定好的都变了卦,还有些在路上就因为各种原因被卡住了,运不到苏州。最重要的十万石粮食,从江北走运河到苏州,竟然被漕帮给扣下了。人家也不说扣下,只说生意繁忙,抽不出人手搬运。那你要派外人来搬,对不起,漕帮有规矩,不入漕口,就别想碰运河的生意。
弄来弄去,所谓的二十五万石,只有不到五万石运到了苏州,还不如唐毅呢!
好在唐毅还算厚道,要不然王崇古都有心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唉,有了这八万石粮食,又能撑些日子,只是老夫这心里头还是没底儿啊。”王崇古拧着眉叹道:“今天中午的时候,粮店的售价已经突破了十两银子,老夫连着抓了粮价囤积居奇的,靠着血淋淋的脑袋,才把粮价压回到了九两银子。亘古以来,哪怕是兵荒马乱的年月,粮价何曾到过这个地步,他们想逼死老夫啊!”
难怪王崇古上火,换成别人,只怕早就跑路了,根本就干不下去。
唐毅眼珠转了转,笑道:“先生,虽然粮食弟子没弄到太多,但是别的东西不用愁。”
“怎么说?”
“弟子此番回太仓,和交通行的几位主事商量,我们一致认为要维持平稳物价,不能任由破坏市场的行为出现。所以,我们调集了二十万匹棉布,二百万斤木炭,其余丝绸瓷器,锅碗瓢盆,生鲜蔬菜若干,都在运往苏州的路上。明天早上开始,粮价依旧要限售,其余的东西,全都敞开供应,谁敢囤积居奇,我把他们都打爆了!”唐毅霸气十足地说道。
听完唐毅的话,王崇古可真的傻了,这么多物资,就算是赵旭掌控的那些大家族也没有办法迅速调集,唐毅竟然有如此号召力,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行之,你没有骗老夫吧?”
“学生可不敢欺师灭祖!”
“好,好,好!为师要好好和你喝两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