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啊,今天我之所以跑来,就是因为情况有变,当初小阁老猜测的出了错,徐阶和唐毅之间,矛盾重重,不下于小阁老,只要能把证据交给他,或许能换来小阁老一命。”
“那就交给他?”严鹄傻傻道。
“那可不成!”董份摇头道:“谁知道徐华亭说的是真是假,他可不是省油的灯,万一再被徐华亭给骗了呢?”
严鹄猛地想起,当初在弹劾严嵩之前,徐阶跑到了严家,假惺惺表态,说什么严徐一家亲,携手共度难关,荣辱与共。
好话说了三千六,弄得严嵩非常感动,结果呢,转头徐阶就给了严家致命一击。从此之后,严鹄就知道徐阶反复无常,不可相信。
眼下怎么办啊,唐毅不能帮忙,徐阶又不能指望,严鹄脑袋都快炸了。
“贤侄,我想了一个主意,俗话说,钱通神路,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我这里有全部家当,一百万两银子,你再凑一点,咱们送给徐阶,换取他在小阁老的案子上,高抬贵手,只要朝廷定罪的公文下来,小阁老逃过一劫,咱们就双手奉上证据,让他去斗倒唐毅,决不食言。”
说着,董份就从怀里掏出了五张二十万两的银票,一共一百万两,连眉毛都没皱一下,直接压在了桌子上。
他的确不心疼,这钱是唐毅出的,至于唐毅,更不心疼,因为这是孙可愿从严世蕃手里骗出来的,算来算去,还是严家的银子。
只是严鹄不知道啊,他还以为董份够朋友,把家底儿都拿了出来,感动得稀里哗啦,也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夜明珠,还有不少房契地契。
“差不多二百万两,怎么都够买小阁老的命了,”董份检查之后,心花怒放,看似不经意地说道:“贤侄,小阁老交给你的东西,可还在?”
“在,我带着呢,叔父大人,您要拿去?”
“不不不,这东西是你们严家的命根子,只有放在自己手里最安全,我怎么能要。”董份思索了一下,说道:“不过能不能给我看一眼?我可声明啊,不是想要,而是我要去找徐阶谈条件,最起码我要知道圣旨上写了什么,你说对不?”
对,能不对吗?
董份从头到尾,都替严家着想,又出了一百万两银子,严鹄都感动的稀里哗啦。
赶快把圣旨双手奉上,董份拿在了手里,看了一遍,突然说道:“贤侄,我想抄一个副本,你这里可有笔墨?”
“有,有!”
严鹄看了一圈,急忙往外间屋跑,不一会儿,拿来了笔墨,董份抄写完毕之后,又仔细交代了几句,然后告诉他过几天,就会有徐阶派来的人拿银子,等着就是了,严鹄点头。
……
从白云庵出来,董份仰望着天空,星月交辉,他长长出了口气,难掩的兴奋,岛主到手了!
就在严鹄找笔墨的时候,他已经把真本塞进了袖子里,换上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赝品,留给了傻乎乎的严鹄。
他先是回到了家中,在书房待了一会儿,到了半夜,才悄悄到了后花园,那里有一条密道,通往一家杂货铺的后院。董份悄悄来到,沈明臣早就等在了这里。
“句章先生,幸不辱命,东西给您带来了。”
沈明臣急忙接过来,展开一看,没错,正是当年胡宗宪让他代拟的一份圣旨,上面许诺给王直封侯爵,世袭罔替,永镇海疆……
要命的东西,总算是拿到了手,沈明臣抱在怀里,平静了一下心绪,下一秒就扔到了火盆里,亲眼看着变成了灰,他还不罢休,把灰又踩碎,浇了两桶水,冲刷的一干二净,后患永远消除了。
“胡大帅,您老总算是安全了,我沈明臣也对得起旧主!从今往后,唯有一心一意,辅佐唐大人,除死方休!”
沈明臣冲着董份深深一躬,笑道:“董大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不过还要请您演一出戏,才好把罪名扣在徐阶的头上。”
董份抱拳拱手,笑道:“请句章先生放心,咱们是一家人,董某无有不从。”
“没错,是一家人了!”
沈明臣急匆匆回去禀报唐毅,董份也回府,做着准备。
一切都布置好了,才抛出诱饵,引游七上钩,哪里有罪证,只有一箱宝贝等着他,好巧不巧,还被赵贞吉给抓了个正着。
黄土泥落到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师相,张居正的管家去和严世蕃的儿子勾结,还拿人家的银子,二百万两啊,他这是干什么?还要不要士林的颜面?如此卑鄙小人,天理不容!”
赵贞吉是个大嗓门,吵吵嚷嚷,弄得房顶儿都快鼓起来。霎时间,徐阶的脑袋就大了三圈,他倒是不怀疑张居正拿严家的钱,而是在心中狂喊:“上当了,又上当了!”
不用问,一定是被唐毅给算计了。难怪这小子好些日子一点动静没有,敢情是憋着坏水呢!
“孟静!”徐阶一拍桌案,低吼道:“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审,赶快把案子审清楚,老夫倒要看看,他有多厉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