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吟风见云裳和洛轻言进来,连忙站起了身来,笑眯眯地对着鬼医道:“你们来了。”
柳吟风说完,便连忙拉开了一旁的凳子,张罗着洛轻言和云裳坐了下来。
柳吟风只怕应当同鬼医说起过云裳和洛轻言了,鬼医只是抬起眼来看了看他们二人一眼,便又低下头闷声喝了一口酒,云裳看了洛轻言一眼,洛轻言便接过了洛意手中抱着的酒,放在了桌子上:“昨儿个是我太过焦躁了一些,特来给鬼医陪个不是。这是窖藏了六十余年的竹叶青,鬼医尝尝这酒可合你的口味?”
鬼医又看了一眼洛轻言,才撇了撇嘴道:“不敢不敢,你的身份柳吟风都同我说了,怪我,离开夏国有段时间了,竟都不知道夏国竟然发生了这般大的变化。”
鬼医说着,便径直拿了洛轻言放在桌子上的酒,倒满了一杯,一口便喝了个干净:“好酒!”
鬼医叹了一声,才又接着道:“我听闻你是来为你夫人和孩子求医的?伸手来,我把个脉。”
云裳闻言,连忙伸出了手去,鬼医便随手将两根手指搭了上去,另一只手却还在不停地给自己倒酒。
过了许久,那鬼医才漫不经心地开了口:“伤了根本,难。”
顿了顿,又给宝儿把了脉,瘪了瘪嘴:“在母体之中便受了伤,还为母体承担了许多,难。”
洛轻言眉头一蹙,还未开口,鬼医又道:“不过还有一个法子,不过有些冒险便是了。”
云裳抬起眼来望向鬼医,神色微微有些激动:“什么法子?”
鬼医想了想才道:“有一种蛊,种下之后会让人觉着像是被火烧一般,那种蛊能让身体所有的血都热起来,你的病由寒起,导致宫寒,用那蛊驱了寒气大抵会有效果。可是种上那蛊之后,却是十分痛苦不堪的,常人都难以承受得住。”
洛轻言望向云裳,云裳咬了咬唇,却是没有丝毫犹豫:“好。”
“只是那蛊娇贵得很,我将它养在鬼谷之中呢,得回去取来。”鬼医蹙了蹙眉,却又犯起了难。
洛轻言想了想,才道:“再过几日,我同皇后会出发去灵溪,皇后可随你一同先回鬼谷之中治好了病之后,再到灵溪来便是。”
鬼医点了点头:“这倒是个法子。”
洛轻言同鬼医喝了几杯酒,便带着云裳上了马车往宫中赶,云裳靠在马车车壁上,轻轻拍了拍宝儿,宝儿晚上睡觉的时候倒是乖巧,怎么闹腾也不会醒来。
洛轻言目光一直定定地望着云裳,神色中带着几分难解的深意。
马车拐了个弯,洛轻言伸出手来,将手放在了云裳的脑袋后面,护住云裳的头不让她磕到马车车壁。
待恢复了平稳之后,云裳才抬起手来将洛轻言的手拉了下来。洛轻言握住云裳的手,在云裳手中写了几个字。云裳轻轻颔首,把手收了回来,将怀中的宝儿抱得更紧了几分。
马车外突然传来马的嘶鸣声,紧接着便是马车外洛意和浅音的惊呼声,云裳尚未回过神来,却觉着马车似乎越来越快,且朝着一旁侧了过去。
云裳连忙低下头下意识地将宝儿护在了自己怀中,腰间一紧,云裳便已经被洛轻言抱着腾空而起,从马车中飞身而出。
云裳方瞧见拉着马车的马已经四脚朝天地倒在了地上,脚掌上皆是有许多细细密密地银针和钉子。云裳借着那马车上唯一一盏尚未被摔破的琉璃灯微弱的灯光,瞧见地上满是闪着寒光的银针的铁钉。
洛轻言尚未落地,周围的围墙之前,却已经出现了密集的黑衣人。手中皆是持着剑的。云裳瞧那装扮,应当是洛轻言的暗卫。
只是在洛轻言的暗卫的对面,却有着比暗卫还要多的人,亦是一身黑衣,只是手中拿着的,却不是剑,而是弓箭。
好一个瓮中捉鳖。
云裳冷冷地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扬声挑衅着:“怎么出来的都是一些小喽喽,都有勇气要取我们性命了,何不出来相见?郑启明,若是我没有猜错,应当是你吧。”
那为首的黑衣人却笑了起来:“皇后娘娘多虑了,这儿没有什么郑启明,娘娘莫想要拖延时间,救兵是等不来的。”说着便挥了挥手道:“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