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众人商定,明日由萧尘与李慕雪前去绝情宫,请花殇回来,出了大殿,羽逸风将他叫住:“小尘,我花殇师叔性子乖戾,你此次前往绝情宫,切不可提起玉卿门其他人姓名,只可提起青风师叔的名讳,便说是青风师叔让你去请她的。”
对此萧尘殊为不解,难道七子的关系已经这么僵了吗?昔日情谊今何在?当下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夜里风清月明,时下正值暮秋,天日渐寒,萧尘寻到青风住处,见他负手立于庭院中,对月而叹,咳嗽一声道:“青风前辈。”
青风点点头:“你进来吧。”似乎已经知道他今夜是为何事而来。
萧尘进到庭院中,拱手一拜:“晚辈有一事不明,今日请青风前辈务必告知。”青风微微颔首:“你说。”
萧尘深吸一口气,沉默良久,终是问道:“其实我才是石棺中那个婴儿吧?”
青风沉默不言,似是回忆起了当年那寒夜中的情景,许久才道:“那夜你父亲抱着婴儿前来,我本想将石棺中那婴儿的魂魄引入你父亲手上那婴儿体内,但是却发现无论何如也办不到,眼见两个婴儿命在旦夕,我只好将你父亲抱来的婴儿的魂魄引入……”
虽然萧尘早已料到事情真相会是如此,但此刻亲耳听见,仍是忍不住身子一颤,许久才问道:“那我父亲知晓此事吗?”
沉默片刻,青风点了点头。
萧尘心中一痛,更多的却是感动,回想起当初自己无法习武,父亲四处奔波寻仙问药,回想起他总是为了自己跟几位长老吵得面红耳赤,不禁双眼一红。
而母亲大概还不知此事,但无论如何,自己这一世只认他二老,自己就是他们的亲生孩儿!
轻叹一声,萧尘拱手道:“多谢前辈今夜告知实情,但请前辈勿要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他心中明白,此事恐怕牵扯甚大,当年承载自己的石棺乃是一个神秘人跑到天风门,夺了承载关山老祖肉身的聚灵棺,此事一旦传开,只怕自己会引来很大麻烦。
青风点了点头,这何尝又不是他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萧尘拱手道:“那么晚辈便不打扰前辈歇息了。”说罢,往庭院外退了去。
走在回院子的山道上,寒风扑面,他心中多少有些微凉之意,来到紫府已经快半年,但至始至终未曾去苏家看望过母亲一眼,等此间事情一了,务必要想办法去到苏家。
他心中一直有一股隐隐担忧,总觉得不久的将来,会有一件大事发生,或与千年前有关,或与数千年前玄青覆灭有关,更或者与自己数千载后苏醒有关,也不知现在还剩下多少能够与亲人朋友团聚的时间。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处殿中,玉恒子眉心深锁,慕少艾在殿中来回踱步,道:“师父,难道真要将你们的功力注入到那个萧尘身上吗?先不说他来路不明,便是上次在广寒门,他魔性大发伤了不少人,单凭此一点,如何能信任他?”
玉恒子深吸一口气,道:“我又何尝不知,但这是你掌门师伯的决定。”
慕少艾恨恨道:“掌门师伯,掌门师伯,又是掌门师伯!他平日里偏袒羽逸风也就罢了,但如今竟要将你们的功力倾注于一个外人身上,就因是他什么故人的后人吗?凭天赋和本事,我哪里比那个萧尘差了?哪里比羽逸风差了?”
玉恒子瞪了他一眼,一拂衣袖道:“你知道你哪一点比不过羽逸风吗?修仙之人当心静如水,而你次次遇事便如此焦躁,似你这般,如何能成大事!将来如何能执掌玉卿门!”
慕少艾将头一低,道:“师父教训得是。”片刻过后,又抬起头来:“可是师父您今天也看见了,那个逍遥子当着众人羞辱弟子,明显是跟您过不去……”
他话未说完,玉恒子急忙将目光往外扫去,见无任何风吹草动,回过头来,沉声喝道:“闭嘴!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慕少艾身子一颤,这才知方才言语中有挑拨离间之嫌,实属大逆不道,按照玉卿门规,当面壁十年,以思悔过,当下低头不语。
玉恒子道:“罢了,此事为师自有主张,你回去吧。”
“是,师父。”慕少艾拱手退出大殿,到得门外,只觉月光树影也显得碍眼,双目中寒芒一闪,沉声道:“萧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