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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所长的劝说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杨广一直低着头沉默着。过了好久，他才抬起头，满脸疲惫地望着老所长，用略显沙哑的嗓音问道：“所长，你知不知道二十四年前，我爸爸和商通天决斗的地点？”

陈卫国点头道：“我当然知道。二十四年前，他们打了整整十天。那场面，用飞沙走石、日月无光来形容都不过分。那么大的动静，根本瞒不过有能力的人。在他们打斗的第二天，就有不少人远远地观战。到了第五天，连外国的能力者都潜去围观。

“在第十天两人对决结束后，有两个欧洲的能力者还想上去捡便宜——他们看到商通天倒下了，你爸爸似乎也是筋疲力尽，以为有便宜可捡。呵呵，真是太傻了，那两个能力者，一个四级，一个三极，杨踏天那般疲惫，也只用了一分钟出头，就把他们打成了碎片。”

杨广笑笑。道：“那……就没有国外的五级能力者来捡便宜？”

陈卫国笑道：“五级能力者都很清楚，击败五级能力者有可能，但想杀掉对方，却是难比登天。哪怕对方再疲惫，也不可能完全失去逃跑的力量。

“就好像二战时期，日本两个五级能力者，被盟军的五名五级能力者围攻，最后还是带伤跑掉了。当时那一战，你父亲和商通天都有参与。他们两人联手，号称天下无敌。可是能打败对方又怎样？还不是让敌人突围而逃？

“最后杀死日本那两个五级能力者的，还是两颗原子弹——当时那两人伤势未愈，感应预警能力大幅下降，战力也跌至冰点，这才没能及时逃出两枚原子弹的轰炸范围，被炸得灰飞烟灭。

“有这样的先例，真正的五级能力者，谁会跑去捡便宜？只有不明白五级能力者恐怖之处的傻瓜，才会以为有便宜可捡，结果死得七零八落……”

杨广点点头，说道：“那么这一次，如果爸爸和商通天再打一场，倒也不必担心他们会被人趁火打劫……老所长，我需要我爸爸和商通天决战地点的坐标……”

陈卫国皱眉道：“我不是说过了吗？老一辈的事情，你们小一辈不要去掺合。这对你们没好处的……”

“如果我爸爸神智正常，我当然不会去掺合。可是他现在……”杨广摇头苦笑，“商通天打起来会失控，我爸爸神智失常。打起来还会像以前一样冷静理智？一个不好，他们可能就会打到两败俱伤，一死一残啊……所以我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们两人的决战。再说，龙儿还在爸爸手里，虽然……”

顿了顿，杨广满心苦涩地说道：“虽然知道了爸爸和商通天的恩怨，我已经无法和龙儿继续交往了，但是……万一我无法阻止爸爸和商通天的决战，我不希望龙儿被误伤……我必须……必须劝爸爸放她走，保证她安然无恙……这就算是……就算是……我作为她的男朋友，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陈卫国皱着眉头，沉吟道：“听你这么一说，这件事当真有点麻烦。毕竟你爸爸与二十四年前有了很大的区别……不过阿摩，你有必要和龙儿分开吗？你爸爸和商通天曾是生死之交，他们之间并没有不可化解的仇恨……”

杨广无奈地一笑：“可是爸爸不喜欢我和龙儿交往啊！如果没有那档子旧事，我还可以当他无理取闹，想办法哄哄他。但是既然知道了二十四年前生的事情，我……我怎么忍心不听爸爸的话？他现在已经这样了，要是我再不听他的话，刺激得他病情恶化，那我……既然不能不听爸爸的话。我也只能对不起龙儿了……”

陈卫国张了张嘴，终是无法再说出劝慰的话来。

他轻轻拍了拍杨广的肩膀，叹道：“你爸爸和商通天决战地点的坐标我会给你。找到你爸爸之后该怎么做，你自己把握吧。不过……你不要太绝望，你爸爸应该不会一直固执己见的。他的想法正常人无法琢磨，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改口，同意你跟龙儿交往呢？你也不要担心龙儿的安危，以他的性情，即便神智失常了，也不可能当真迁怒小辈。”

杨广眼睛一亮，黯淡的脸上终是恢复了几分神彩。

~~

清晨。

扛着龙儿，向着北边疾奔整夜的杨踏天，终于在一条山溪边停下了脚步。

一夜奔驰，杨踏天竟是带着龙儿跨越两省之地，从沿海的江海市，一直跑到了河南境内！这一路上，他专捡偏僻无人处奔行，沿途也不知翻过了多少山岭，涉过了多少河流。再高再险的山，再深再宽的河，都挡不住他狂奔的脚步。

偏偏无论是翻山越岭、攀崖跳涧，还是涉水踏波、渡河过江，他的身形一直都稳如泰山。被他扛在肩头的龙儿，这一路上居然不觉丝毫颠簸，虽然不如坐车坐船那般舒适，却也并不如想象中难受。

杨踏天提起肩上的龙儿，将她放在溪边一块光滑的青石上，笑呵呵地说道：“先休息休息，洗把脸。吃点东西。等过了中午我们再出，今天夜里就能翻过长城，赶到内蒙古了。丫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点吃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