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怡萱一反常态，一点都不为所动，往常只要说是去逛街买衣服她就算是在低落的情绪，也会瞬间高涨起来，购物已经成为她发泄不良情绪最为有效的方式了。

可是这一次，她只是随口答应了一声，明显的心不在焉。

知女莫若母，占尹霜怎么会没发现她的异样，只是她给的不是她想要的，而女儿想要的偏偏又是她不能给的。

衣帽间的气氛有些淡淡的尴尬，何怡萱的手在一排排的大衣外套间穿梭着，满腹的心思压根就不在这些衣服上，她只是凝神想着自己的事，占尹霜一声不吭的跟在她身后，只是不时的说几句，这件衣服不错，那件最是衬你的肤色。

可是何怡萱就是跟没听到似的，充耳不闻。

占尹霜有些气馁，她的脾气本也不是什么慈母耐性类型的，已经低声下去的哄了这么久还不见任何的成效，她也渐渐的脸上挂不住了。

最后，脚上的高跟鞋故意“蹬”的一声，占尹霜站定在何怡萱的身后，眉头紧皱，说话的口吻也多了不耐烦：“怡萱，你到底想怎么样，你难道真要逼妈妈吗，你要知道我不告诉你完全是为了你好啊。”

占尹霜的心底隐隐的生起一股疲惫，她这一生好像从占尹霞出生到后来占晟楠众望所归的来临，就一直慢慢的走向嘀低谷，就连自己的婚姻，当初也是自己一意孤行，到现在完全是所有的苦闷都只能自己往下咽，这条路是自己选的，这个男人也是当初她自己挑中的，就算是知道他在外面养着女人，她又能怎么样了。

“怡萱，你不要让我失望。”占尹霜的口吻带着都淡淡的疏离和冷意，何怡萱几乎是立刻的，转身不管不顾的开口问道：“在我出生那一刻，你和爸爸不就已经对我失望了，痛恨我为什么就不是个儿子！”

占尹霜脸色阴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何怡萱忍了那么久的眼泪终于还是毫无预兆的落下了，睫毛膏一下子就糊了眼睛，她伸手狠狠地擦了一下眼泪，视线却是定格在占尹霜身后的房间门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何东就已经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听着两人的对话。

“难道不是吗，你和爸爸一直都希望我是儿子，就因为这件事你们吵了那么多次，不对……”何怡萱的眼底闪过一丝自嘲，“是你们每次的吵架，不管之前的原因是什么，到最后总是会拐到这件事上来，所以，爸爸，你一直都在心底介意我不是个儿子，所以，你一直都找外面的女人就是希望会造出一个儿子来是不是？！”

何怡萱歇斯底里的声音让占尹霜猛的一下回头看去，看到倚靠在房门口的何东时，她的眉头不悦的皱起，表情厌恶的就跟吞进了一只令人作呕的苍蝇似的，烈焰红唇轻启：“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女儿都哭成这样了，不知道进来劝一劝吗？”

一贯的颐气指使，此刻在何东眼里却是做作的很，他面无表情的走进去，最近他跑健身房跑得勤，硕大的啤酒肚都变小了一些，因为每天坚持锻炼，精气神也看着比以往更甚，因为纪文颖嫌弃他老土的后背头发型，何东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去剪了个极短的板寸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纪文颖的眼光不错，这样的何东变化不是一丁半点大，好像一夕之间就年轻了好几岁。

看着何东一步步的走进自己，占尹霜眼里的惊诧是实打实的，她仿佛是又在现在的何东身上看到了他年轻时候的样子，震惊莫名，两人不过就是几天没有照面，他这么大的变化绝对不会是和自己有关的。

一想到那个被何东藏的严严实实的女人，原本不屑于管这种破烂事的占尹霜心底五味杂陈，她好像真的是太过纵容了。

“要我进来说什么，儿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