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一朵都好像吃了什么开心果,经常语无伦次。
两个孩子吃饱了肚子,都安静地睡着了,嘟囔着小嘴好像在睡梦中还在吃。
朱氏和李氏留下来照顾一朵和孩子,她们劝一朵应该休息睡一会眼里满是血丝,养好月子才不留病根。可一朵一边搂着一个孩子,就是无法睡着,闭眼睛一会又睁开,看看左边的哥哥再看看右边的妹妹,呵呵笑一阵全无睡意。
玄辰再进来时已换了一身洁白的长衫,肃静雅致飘逸出尘。他穿白色很好看,极琰穿白色是温润,他穿白色是出尘,好像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天生就是目带悲悯地俯瞰众生。不过一朵总是觉得他的眼里机关太多,看不真切。即便他用最真挚平实的目光看她,还是觉得那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
“原来你畏惧的不是我的衣服,终究是我这个人。”玄辰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还以为因为蓝色会让她想到入魔的兆瑾,便换了同她一样的白衫希望她能放下戒备。不过最主要的原因也是蓝衫染了大片他的血,他讨厌被弄脏了的衣服。
一朵没有说话,像一只护崽的母鸡,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目光戒备又警惕地盯着玄辰。他倒是云淡风轻不堪在意,白皙的手中握着一个碧色的茶盏,轻轻啜了一口香茗。
“好吧。”玄辰终于还是妥协,起身出门将这里彻底留给一朵母子三人。
一朵长吐口气,将两个孩子包得严严实实,一手抱一个,略微踌躇一下,闭目捏决,顺着通心玉原先的指引,瞬间移动到了小王爷在丰城落脚的别院。
屋内昏暗,只在桌案上点了一支手臂粗的蜡烛照明,那个五岁的小男孩一身白衣披着白色的狐裘坐在木椅上看书,样子专注神情冷淡,还真与几千年前初遇的那个少年有五分相像,虽年幼了些眉宇间已有俊雅之气。
小王爷吃了一惊,看看门窗紧闭毫无缝隙,实在好奇这个抱着婴孩的女子如何进来的。夜里出现这样诡异的事件,小王爷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这个年纪孩童才有的惊惧,只是眼底掠过一丝惊奇便淡定了。
“你是谁?”小王爷好奇地上下打量一朵。
“我是……你梦中的白衣姐姐呀。”一朵抱着孩子上前,隔着一个书桌,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王爷看。
是了,就是了!她不会认错,这个小王爷就是无殇的转世!虽然年幼,眼角眉梢像极了无殇,简直就是无殇的缩小版,而且他的脖颈上有一条红色的绳子,应该带着就是那半片被她摔碎的通心玉。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身形也嬴弱,应是顽疾长年煎磨所致。
“白衣姐姐?”小王爷皱起好看的浓眉,又上下打量一眼一朵。实在看不出眼前这个体形发福脸色惨白,头发还有些凌乱的妇人与梦中超凡脱俗身形曼妙的白衣姐姐哪里相像,除了眉心那一颗殷红的朱砂痣。
“呃……姐姐也是会长大变老的嘛。呵呵。”一朵干笑两声,怀里的哥哥长乐张着小嘴开始到处找奶,哼唧哼唧像个贪吃的小猪。
“……”
小王爷显然有些无法接受梦中的神仙也会变老,好像深信不疑的童话故事居然都是骗人的谎言般难以接纳消化。他毕竟还是孩子,神识再清明也终是个五岁稚童。
“没关系,时间久了就适应了!我知道,你需要个过渡期。”一朵欢喜地将两个孩子给他看,“这是你的孩子,哥哥叫长乐,妹妹叫无忧,你看哥哥长的多像你。”
“……”
小王爷彻底懵了,看着一朵的目光竟有些像是在看一个疯妇人。
“没关系没关系,我会等你长大。等你长大娶我可好?我们一家四口再也不分开。”
“……”
“呵呵,慢慢你就可以适应了。姐姐今天刚刚生完孩子,有些憔悴。将养几日气色好些再来看你。”一朵正要走,想起一件事来,“你叫什么名字?”
小王爷总算可以能正常对上一句话了,“我叫唐昕。”
“糖心?不好不好,这个名字不好。”
“昕,旦明日将出也之意。”
一朵显然对他的文雅解释没有听进去,上下打量一眼他的雪白衣衫,“以后姐姐就叫你小白好了。”
也不给小王爷争辩的机会,抱着两个孩子就直接从他眼前消失了。
饶是小王爷淡定如水,还是眼皮一翻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