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舅舅家也该多多收敛锋芒,一门双后,一门双公,无上荣耀至此,还想求什么呢。”
太后猛然一惊,眼含厉色,“谁告诉你说这些的?这些不长眼的奴才教唆着主子净做些什么事!”
轩辕梓婷坐起腰板,小脸歪在太后肩头,不甘道,“母后,您别老把婷儿当小孩子。这些婷儿都能看得出来,别说皇兄和王兄两人,还有那些个老狐狸们。您呀,还不如给我找个好夫婿,世家姻亲权益系在一起,这样君家才能长长久久的富贵下去。”
太后心中一暖,女儿长大了,也更贴心了,倒是比一个肚皮里出来的轩辕长倾有良心。
“说来说去,你不过是想嫁给上官麟越,武将联姻也是好法子。只是母后不舍得吾儿去吃苦,武将虽风光,却是朝夕难保的。不如选个京中世家子,我们母女还能时常相见。”
轩辕梓婷欣喜不已,母后终于被她缠的松动了。越国新建,一统两国,国力强势,她不需远嫁和亲,如今要是能合着心意让她自己挑选驸马就更好了。
“母后,上官将军有什么不好的!上官世家那可是百年将门。并且,君家如今再没有适龄的女儿,将来若是有需要上官将军的那一天,难道还要选个别人家的女儿嫁过去?”
太后历经两朝,从公主沦落到宫奴,又从宫奴一路攀爬到太后,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历过。
对于女儿的心思,她摸得清楚,亦暗地里有意纵容,否则轩辕梓婷怎会经常在宫里见到上官麟越。明明有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位手握重兵的将军,可又希望自己的女儿不喜欢上官麟越,那是一个武夫,还是一个……姬妾成群,生性好色之人。
真的要利用这个从小视为珍宝的女儿?
“婷儿的意思是?”太后拖着长音打探。
“母后,文武之争自古就有,高位者也喜闻乐见。但是,想最终登临高位,往往要拿到兵权,所以……舅舅家失了兵权,那就只能从上官家入手了。女儿说的对不对?”轩辕梓婷俏皮地歪着头,让太后既心疼又欣慰。
原来,她的女儿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单纯率真,骨子里也有着谋权的智慧。
“若是你不愿意,谁也不会勉强了你。”太后叹息一声。
轩辕梓婷讨好地笑着,吐了吐舌头,羞涩地小声嘟囔,“当然愿意啦!”
太后有些头痛地扶额,闭上眼,对轩辕梓婷摆摆手,“回去歇歇吧!母后累了。”
轩辕梓婷喜不胜收地起身告辞,走出门的脚步还带着点儿小女儿家的蹦跳。
太后摇了摇头,魏安从帘幕后走出来,垂着的眼睑,轻易便遮掩住眼底的不屑。
“你听到婷儿的话了没,夏侯云歌是个命硬的。”太后嗤笑一声。
魏安阴沉着惨白的脸,僵硬又阴寒,“她能活到今日,当然命硬。”
巫族的圣女血脉,南耀的嫡长公主,如此显赫无双的女子,可不是任人辱骂宰割的!
太后不以为意,心中有了新的计策,“本来就是声名狼藉的残花败柳,若是利用得当,还怕倾儿不放弃?!哀家就不信,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倾儿将来还想让她当皇后不成!”
将来,轩辕长倾是必然要当皇上的,而他身边的女人,也必然是君家的女儿为皇后。
魏安眼皮也不抬,唇角似是扬起。
太后早就对魏安的阴沉习以为常,揉着眉心,声音阴狠,“命硬,无子,孤煞。哀家不信倾儿能受得住悠悠众口,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尊严上的挫败。是到她丧命黄泉之日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魏安,突然道,“太后娘娘,那不过是个亡国公主,无权无势掀不起什么风浪,何劳您如此费神。说不上什么时候,摄政王就把她打发了。”
“那个女人的那张脸,我很担心,倾儿会被她的美色迷惑。现在就已多次为那个女人与我争执不休,若时间拖的越久,只怕越棘手。这样的危险必须尽快铲除!挡我路者必须死!”
太后恶狠狠的咬牙,眸子中暴露出对权势的渴望与贪婪。
只差半步,羌月国就可以再现于青天。而她也能对得起羌月国列祖列宗了!决不能让轩辕长倾利用那个女人,将君家一步步从高位上逼下来。
那个女人,就如当年的她,万一也揣着复国的野心,那么她拼搏一生的成果,将唾手于旁人了!
“太后打算如何做?”魏安不动声色低声问。
太后凌厉的凤眸闪现阴狠毒辣的深邃笑意,却没有告诉魏安,她心里盘亘的计划。
“我要让倾儿他自己动手。”
……
魏荆亲自送夏侯云歌回禅房,小桃赶紧为夏侯云歌倒了一杯水压压惊。
“今日之事,只怕日后还会频频出现。”魏荆颇有担忧,“梅兰竹菊只有四个人,若再有大批死士来犯,只怕不能全身而退。”
夏侯云歌也正有此担忧。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夏侯云歌的声音蓦然沉稳下来。
来到异世之后多次的生死时刻,已然练就了她更加冷静从容的处世原则,“若是能以智取胜,就不必耗费力气。”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好!”魏荆执起腰间的酒葫芦,饮下一大口,笑意洒脱,带着厚重的酒气,“王妃当真让人惊喜连连,刮目相看。不过这以智取胜何解?”
魏荆好整以暇地望着夏侯云歌,“不妨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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