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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吵闹声很快便渐渐消失了,慕凤歌拿了几件东西,走出了院子。
长公主府。
澹台含烟靠在窗边,穿着一身烟紫色的华丽宫装,宫装上绣着层层叠叠的粉白色海棠,她的手臂上搭着一条米白色的纱制披肩,腰间缀着一个同心结玉佩,打着深红色的流苏。
她像是一个单纯的少女一样,举起手打量着如花瓣一样剔透的浅粉色的指甲,心中满是期冀。
宋郎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吧?
他一定会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等着三天后给自己一个惊喜吧?
那自己要不要拆穿他呢?
好纠结啊!
“去采些玫瑰进来!”澹台含烟看向身旁的丹朱。
“是!”丹朱赶紧退了下去,和几个宫女迅速剪了很多枝玫瑰,提了过来。
澹台含烟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一支玫瑰,避开了上面的尖刺,撕扯起了上面的花瓣。
“拆穿他……”一片鲜红的花瓣从雪白的指尖坠落。
“不拆穿他……”有一片鲜红的花瓣划过她白皙的手掌。
“拆穿他……”
……
一片又一片。
一片再一片。
一片接着一片。
华贵的地毯上不一会儿便落满了花瓣,随着窗外吹进来的风,微微摇曳。
一篮子花,只剩下了手中最后一朵。
最后一片孤零零地伫立在花托上,黄色的花、蕊依然娇俏。
澹台含烟将手指伸向最后一片花瓣,嘴里喃喃念道:“拆穿他……”
还没来得及摘下那一片花瓣,外面响起了赵管家惊慌的喊声:“长公主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澹台含烟悚然一惊,玫瑰花枝上的尖刺刺入她嫩滑的指腹,迸出一颗圆润的血珠,好似红豆。
手中的玫瑰坠落在地,最后一片花瓣颤颤摇曳,连在花托上,楚楚可怜。
澹台含烟猛地站了起来,望向被抬着的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脸色惨白如纸。
“怎……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澹台含烟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一生中,从未有过一刻,她这么恐惧!
她只觉得明晃晃的天空,在这一瞬间,昏暗无比,好似末日来临。
澹台含烟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扑过去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眸中的泪水掉得这么急促。
她抱着浑身是血的宋世林,手足无措,嚎啕痛哭。
“宋郎……你怎么了……你醒醒……你醒醒啊……你不是给我准备了生日惊喜吗……你给我醒醒啊……宋郎……宋郎……别丢下我一个人……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她无助摸着他的脸庞,泪水一滴又一滴,急促地掉在他的脸上。
她是那么骄傲又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可是此刻,她丝毫不嫌他的血弄脏了她华丽的宫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