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沐裹着厚厚的毛领子,搓着手在铺子门口喊:“七哥哥,回来喝腊八粥了!”
冷七笑着应下,站起身,烟草带来的眩晕感让他有些走不动步子,换来老头两声干笑。冷七不以为意,问道:“老先生要不要来一碗腊八粥!”
老头丝毫不理会冷七的热情,背着手回了屋。
三爷的手艺冷七说实话有些不放心,可是回去之后就知道自己多想了,寡妇教得好,三爷学的用心,喝起来感觉还不错,冷七亲自给那老头端过去送了一碗。
对于年纪大的老人,冷七总有一种骨子里的亲近感。
远在千里之外的陕西关中,秦岭素有中国华夏文明龙脉,脉连昆仑。每到年底,秦岭人家自然是忙里忙外的热闹的。可是今年,热闹之中却隐隐透露着一丝压抑的诡异。
土生土长在秦岭的人都发现了最近此处忽然多了好多生面孔,口音一听就不是本地的。而且这样的人还在一天比一天的多起来。
刘元青敲着烟锅子里的烟灰,皱着眉看着面前一大片裸露着黄土的土地,默不作声。
与周围遍地的草木树林相比,这地方显得光秃秃的。杜大爷眉间尽是认真之色,半响才沉重的道:“老刘,这地方我看不出来什么!”
刘元青花白的胡子抖抖索索,才道:“一个庄子几十户人家一夜之间离奇消失,连房子草木猫狗一个不剩,老杜,说实话,直到现在我是不愿意相信这之前曾经有过一个庄子的!我倒宁愿是那两位阁老跟我们开了个玩笑!”
杜大爷顺着刘元青的话接道:“你看这一路上所见的人,我是陕西人,他们即使对此事绝口不提,可依然是骗不了我的!显然,是政府下了封口令了。”
刘元青神色闪过一丝凝重:“此事非人力所为,到底跟两生门有没有关系,且看着吧,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而且,那些人鼻子都很灵,早已经顺着味赶过来了,先让他们折腾折腾吧!”
杜大爷笑道:“也是,你这老不死的,心眼还是那么多!”
说罢,杜大爷闪过一丝犹豫,道:“老刘,问一句不该问的……”
刘元青却突然打断杜大爷的话,摆手道:“你是想问方家的事吧,我只能说,不知!老杜,你该比我看得明白!”
杜大爷苦笑着摇摇头:“我道家一门,终究是要散了,这世间的真正的道终归是要湮灭的,或许,这也是另一种道吧!”
“自大明那场浩劫以来,我道家可为十之不存八九,到如今,所谓道应天生,应天去。
天道循环如此,你我也在瓮中,多思无益,顺其自然吧!”
刘元青面上看不出一丝表情,轻轻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