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儒玉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做贼是一门技术活,手上工夫没个几年的苦练,是出不了师的。而经过种种练习,一般的贼右手食指和中指多多少少都会走样,变得略长一点。
要分辨一个人是不是贼,有经验的人看手就知道了。
这回是碰上细心人了。
“没问题。”
闫儒玉装作神色自若的样子往飞机头跟前走,走到沙堆前偷偷用指尖捏了一小撮沙子。
“兄弟,挺懂行啊!”
闫儒玉表面上风轻云淡,实际上他在努力克制不让自己抬起的手发抖。
他的手抬得很快,加之夜色掩护,飞机头还没看清楚手指的状况,就有两粒沙子已经飞进了他的眼睛。
“啊!——啊!——”
第一声叫是因为被沙子迷了眼睛,第二声是因为被闫儒玉揪了头发。
第二声叫得比第一声惨,因为闫儒玉只用几根手指揪了飞机头一小撮头发,大约也就百十来根,一用力,百十来根头发一下子就被扯掉了。
飞机头只听到由头皮传来刺啦一声,剧烈的疼痛将声音无限放大,在整个头腔轰鸣,有那么几秒钟,飞机头的眼前一片混沌,漆黑中闪现着旋涡和星星,仿佛自己是一艘要驶向星辰大海的宇宙战舰。
瞬间袭来的剧痛使人短时间内神志混沌,这一击的威力无异于当头一板砖,还是带眩晕效果的。
“我草!”
“你大爷的!”
……
其余五人一愣,齐齐撇掉了手中的烟头,扑向闫儒玉,而在众人没来得及反应的短暂瞬间,闫儒玉突然突破包围,奋力向着一边的胡同口跑去。
追兵实在太近,有两三次闫儒玉都觉得有人的手已经够到了他的衣服,还有人掏出随身携带的弹簧刀往闫儒玉身上扔,貌似是要使出飞刀绝技。
当一把裹挟着杀气的飞刀从闫儒玉脖子边上窜过,他真的体会到了何为命悬一线,不得不以双手抱头的姿势狂奔。
正跑着,对面再次出现了几个狂奔的身影,累到极限的闫儒玉内心是崩溃的,真想就地躺下认命算了,爱咋咋地,跑不动了。
可就在这时,对面一个声音响起。
“老闫!”
“嘿!老吴!”
简直是亲人相见啊!
闫儒玉仔细一看才发现,对面跑在最前头的可不正是吴错。
这小子抢了追兵的强光手电,一边跑一边用手电往身后照,追兵们不得不抬起胳膊挡在眼前,要么就是手搭凉棚,就这也不好受,冷不丁被晃一下子就是小半分钟的失明,追击得十分痛苦。
这小子也太鸡贼了!
“你咋在这儿?”
两人一打照面,闫儒玉心里就踏实多了。
“说来话长,你带枪了没?”吴错显然不敢有丝毫松懈。
“带了!”
“那还等个屁!开枪!”
闫儒玉立即掏出枪来对天鸣了一声。
好在今晚是除夕,炮声此起彼伏,一声枪响夹在其中并不会引起注意。
“我靠!条子!”
有人惊慌地喊了一声,却并没有人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