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直在摆弄手机的闫儒玉,身子向前探了探,显然对这件事很有兴趣。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那段时间关系闹得太僵,有什么事儿他都是跟我老伴儿说,老伴儿再简要地跟我说说……现在想想,后悔啊……”
老人的情绪又开始悲伤,闫儒玉和吴错也不忍催促,只是陪着他叹了会气。
“我只记得老伴儿跟我提过一嘴,先说儿子肯去交女朋友了,是好事儿。
我当然不相信了,谁会看上他呀?一无是处,要啥啥没有。
然后老伴儿才告诉我,他被女的骗了。老伴儿刚给他一万块钱,是他和狗两个月的生活费。
钱刚一到手,就被一个女的骗走了。
我当时的心情——其实气到极致,已经不生气了,我就是觉得,怎么养了这样一个儿子?
我还跟老伴儿说,让他赶紧搬回来,别在外头丢人现眼了。
结果,就是自那以后,他就开始给家里钱。”
“您确定吗?他是在被骗了以后,开始给家里钱的?”
“这点我很确定,他总共给了家里二十多万,刚开始是按月给的,不多,后来他妈住院,他拿回来几次现金,每次都是两三万。
但是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给家里钱的,我可就记不清了……哦,对了,你们可以查我的卡号,钱全是转到这张卡上的。”老人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拉开衣柜中间的抽屉,取出一张银行卡,“老伴为了让我宽心,把我的卡号给了儿子,儿子给我们钱,一直都是打到我卡上的。”
“好的,感谢您提供的信息,”吴错将卡号拍了下来,继续问道:“那您老伴是什么时候生病住院的呢?”
“14年年底,我记得很清楚,12月,大雪天里,我把她送到医院。
之后就一直在重症病房,大夫说他脑子里的血块太大了,随时有生命危险,动手术得话,因为位置不好,风险也很大。
究竟是保守治疗,还是手术,我们一直商量不出个结果……哎!
过了两个月,脑溢血复发,我老伴就去了,那天是15年2月14号,我记得很清楚,情人节,我还在想着要不要给老伴买一束花,一辈子了,也没过过一次情人节,也该补偿补偿了,谁知道那天晚上她就不行了……哎!
她一走,虽然我心里空落落的,却也能理解,毕竟我们这把岁数了,人嘛,生老病死,我就想看着儿子结婚生子,然后过去陪她,可没想到……”
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有些古板苛刻的老人,低下头抹了一把眼泪。
父爱大概就是如此,他不会说,但他总是默默关注着你。
“之后就是我刚刚说的,我跟儿子深聊过一次,我跟他说不生气了,也支持他养狗,让他搬回来住,儿子也答应了。
对了,儿子还跟我说,他交了个女朋友,要带回来让我见见。”
“女朋友?!”这次,吴错来了兴趣。
“听他说,好像是……搞装修的,自己开了装修公司,挺有本事的姑娘。”
开装修公司的!
闫儒玉和吴错对视一眼,果然,周春雷是打算跟金顺长久交往的。
可究竟是什么让他不敢去挽留金顺?
还有,如果他卖掉了一条身价数百万的藏獒,除去给了家里的钱,余下的钱去哪儿了?
钱!或许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