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真人脸色大变,就见他猛地把手中铜镜往白虺丢去,然后将站在旁边的杨坤一拉,两人一下子就往旁边的地面扑去。
轰!
无为真人和杨坤刚刚离开,那头白虺一个跳跃就扑到了他们原本的所在地,粗壮有力的四肢将地面打出几个大坑,好家伙,这力量要是打在人身上,估计一爪子下去,人类的小身板就会被打出几个血窟窿。
“杨坤,快点走!”
无为真人一把将杨坤推到一旁,他一边大吼一边把一直背在背上的法剑拔了出来,法剑出窍,剑鸣声动,这是一把刻满道文的法剑,由精铁铸成,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寒芒。
杨坤被无为真人一推,他也反应过来,此刻自己师徒二人根本就不是这白虺的对手,无为真人这是要牺牲自身拖延时间来让自己逃命呢,杨坤的泪水顺着脸颊不断地流出,他一声不吭,甩开两条小短腿就往回路跑去,他的心里已暗暗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修得无上道法,为师父报仇,斩杀这头白虺。
但很快,刚跑出百米钻进一片林子的杨坤又以更快的速度退了回来,他满脸惊恐的退到无为真人旁边,一脸绝望。
“杨坤,你回来干什么?你是要让我纯阳殿道统绝后吗?”无为真人见杨坤又返回来,心里感动同时又对杨坤一阵大吼。
杨坤伸出手指,指向密林方向,泪眼朦胧的说道:“师父,跑不掉了。”
在杨坤所指的方向,先前早已跑掉的徐文泽和赵老五两人此刻正缓缓走过来,他们两人目光呆滞,身躯僵硬,彷如手艺人手中的牵线木偶,在他俩的身后,一头拳头粗细的白蛇正缓缓爬来,它的眼里闪烁着刺眼的红芒,面目狰狞,这正是刚才被无为真人用青烟逼出来的那条白蛇,只是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跑到了密林中,竟将徐文泽两人控制了起来。
无为真人回头一看,顿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挺直的腰一下就佝偻了下去,整个人在这一瞬间像是苍老了许多。
他绝望的说道:“难道我纯阳殿的传承今日就要断绝了吗?我纯阳殿传于吕祖,至今已有上千年,可叹先是被那群秃驴夺了道场,今日又遇到这头修行了数百年的虺兽,时也命也!”
无为真人仰天长啸,满头苍发无风自舞,满是沧桑的双眼里竟流出两行清泪,他对着不远处的白虺怒吼道:“你这孽畜休要得意,我老道就算是拼了这一世的修行,也要把你斩掉,让你知道我道家吕祖一脉的厉害!”
白虺玩味的看着眼前的无为真人师徒,它暗金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嘲弄,一只爪子从地上拾起无为道长刚才逃命时丢过来的铜镜,随后一阵刺耳的金属声,那铜镜被白虺整个扭成了一坨。
这一幕看的无为道长心痛无比,心疼的近乎流血,这件铜镜法器是他师傅留下的,伴随了他整整数十年的时间,没想到会在今日被这白虺毁掉,他心里对这白虺的恨意越发浓重。
……
我躲在大石头后面看到无为真人师徒前有白虺,后有白蛇控制的赵老五等人,加上他的法器又被毁掉,形势十分的不妙,我赶快对爷爷说道“爷爷,那老道士好像要不行了,你帮帮他吧。”
我对无为真人等人印象其实还是不错的,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那头凶恶的白虺杀掉。
“我还等着想看那老道士的绝招呢,不过既然我乖孙发话了,那我就出去和他一起对付这头虺兽吧。”爷爷摸了摸我的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无为道长等人,他又叹道:“想当年纯阳祖师吕洞宾是何等的惊才绝艳,一手天遁剑法力压道家群仙,飞剑斩黄龙。没想到千年之后他的传承竟落到这般田地,真是可叹啊。”
爷爷俯下身子对我说道:“乖孙啊,爷爷这就出去和那老道士联手对付这白虺,若是赢了还好说,如果那白虺厉害到我和老道士都收不掉,那你就听爷爷的口令,往那一线天深处跑,爷爷会拼了命的缠住那虺兽。你身上有雄黄粉,里面的那些小蛇不敢靠近你,只要你能进去了,那我陈家三百年的布局也就成了。”
我没有说话,重重的点了点头,看到爷爷脸上露出一抹畅快的笑容,他大笑着从巨石后面走出来,往白虺和无为真人的方向迈去。
“哈哈哈,纯阳殿的老家伙,我就说你本事不行吧,你还不信,非要上山来捉妖怪,这不,还不是要我老头子出来救你撒!”我爷爷一边大笑一边对无为真人调侃。
白虺和无为真人师徒都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在附近居然还有人隐藏着。
无为真人看到说话的是我爷爷,再听到我爷爷说的话,顿时眼睛气都红了,他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是一瞬间就明白了我爷爷为什么一开始就对他挑衅,还不断出言讥讽,其目的就是为了激自己师徒上山捉妖,然后引出这头虺兽。
这是一场算计,一场赤裸裸的阴谋,虽然无为真人不明白我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内心的怒火却是怎么也忍不住,他指着我爷爷大吼道:“陈有财,我日你仙人板板!你个狗日的老杂毛!你居然算计老子!”
此刻无为真人一身尘土,道袍破烂,他满嘴的粗话乱飙,哪里还有一丝道家真人的模样,他已经是被气的七窍生烟,眼睛都快喷火了。
爷爷也不理无为真人的怒骂声,他笑道:“好了,到了这一步,你也跑不了了。咱俩的事回去再说,现在还是先把这头虺兽解决掉吧。”
我爷爷左手拿起蛇皮剑鞘,右手握住漆黑的剑柄,猛力一抽,神剑出鞘,剑吟龙鸣之声在这片天地间不断回响。爷爷右手握住神剑斜指苍天,顿时天光昼暗,不知从何处飘来一朵乌云将太阳遮住,给大地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
那头白虺先是看了眼爷爷左手上的白蛇皮剑鞘,然后死死的盯着爷爷指向苍天的那把剑,一双竖瞳里是无尽的恨意和怨毒。
一道刺耳的,彷如金属摩擦的声音从白虺口中缓缓冒出:
“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