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餐厅,张健亚摆摆手,道:“一张桌子九个,大家随便坐,都别客气,要是饿了肚子可不能说剧组小气,那边那桌是清真桌,有需要的可以坐那儿。”
“哈,好”
吕言四处看了看,张健亚、阿诚和孟先实在同一张桌子上坐了,一同过去的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演员,他本应该也过去的,可眼见最后只剩下一把椅子了,扭头瞅了眼旁边的陈澍,指了就近的桌子,道:“就这吧”。
这么说着,他伸手就去拉椅子,在屁股将将沾着椅子面的当口,他的动作猛地顿住了,眼睛也跟着睁的少见的圆了。
原先这张桌子上只有吕邢一个,可转眼的功夫,剩下七张椅子上全拉开了,甚至有一把的椅背上放了四只手,看手指上的力气还都没松开的打算。
“呵,你坐吧”
“我哪都行,还是你坐吧”
俩人都有点尴尬,相互谦让着,可放在椅子上的手却没拿开的意思,吕言瞧着乐了,心里有点纳闷,自个儿这么受欢迎?
“还是你坐吧”
“哎,你坐你坐”
“怎么了这是?”张健亚见别处都开动了,就这边还站着俩,以为闹了不愉快,赶忙起身走了过来,目光在俩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见吕邢呵呵笑着朝着对面的吕言撇嘴,心里差不多明白了怎么回事,道:“还客气什么,加把椅子的事儿”,说着,从旁边空着的一桌拉过来一把搁下了,又转过头来笑着对吕言说道:“你小子这回高兴了吧,净是一桌的美女陪着。”
“呵”吕言听着别桌传来的笑声,脸上有点尴尬,就像他不怎么喜欢出席各种各样站台的活动,眼下吉祥物似的被人围观者,总感觉怪怪的,干笑着算是应和了张健亚的话,可在心里,着实跟六七月的大热天儿里喝了半斤瓶花露水似的,爽,而根本再想不到更恰当的词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境,回头瞅瞅,活了二十来年,哪享受过这待遇啊?
都坐安稳了,整张桌上又突然安静了下来,要是没刚刚那一出,心里明白归明白,可那层窗户纸没捅破,这么一弄,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要卖什么药了。
陈澍就是个闷葫芦,除非有事,很少主动跟人搭话,而且很擅长把话说绝了,可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他招招手,道:“大家都别客气了,赶紧吃饭”这么说完了,转过头,对一旁不知道啥时候凑过来的孙宁道:“哎,我说,大嫂什么时候过来的?”
孙宁环视了环视了一圈,笑吟吟地道:“我就是瞅着你脸熟才过来的”她顿了顿,又道:“什么大嫂,你给我变出个哥来让我也瞧瞧长啥样。”
“呵,吃饭,吃饭”吕言不清楚她是真的觉得这个称呼不好听还是别的,但心里头的那点熟悉却渐渐淡去了,年前虽然有过合作,但交集算不上多深,认识但不熟识。
“吕老师,以后还要请你多多照顾啊”好一会儿,坐在陈澍旁边的那个女孩突然探出了头来,呵呵笑着说道。
“呵,相互照顾才是”吕言刚往往嘴里扒拉了口米,听到话音儿,抬起头看过去,下午的时候坐的稍微靠后一点女孩,在自我介绍的时候给他的印象就是脸挺小的,记得好像姓陶,具体什么名字倒没给记清楚,那么些个人,他也只把临的近的几个认了个脸熟。
她似乎没发觉周围隐隐投来的不善的目光,很是顺手的起了身,拿起吕言跟前的碗,给他盛了汤:“吕老师你太谦虚了,对了,赵老师前阵子还跟我说过你呢。”
“哎,别,我自己来就成.....呵,谢谢”同样起身接过来,本不愿意多聊,可人家开了头,他也不好无缘无故的甩脸子,露出点疑惑的神情:“赵老师?你说的...是哪位?”
“哦,就是赵葵娥老师,还跟我说什么时候抽时间让咱俩见个面,没想到今天在这见着了,还真是巧呢”似乎真的遇到的天大的巧合,她笑着,脸上、眼里满是不可思议,趁着再次坐下的功夫,拿着余光瞥了眼其他人后,下巴微不可察地仰起了点。
“这表演还挺到位”在看到她那溢满了讶异的神情时,吕言眼角抽了抽,在低下头缓和因为不是发自内心的笑而变得僵硬的肌肉功夫里,心里却是腹诽了起来,赵葵娥也太能捣鼓了,不用脑子去想,他也猜得到赵葵娥什么打算。
“呵,确实”
“吕老师家是京城的吗?”刚想着这该完了吧,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原先抢椅子的其中一个立刻插进了话来。
“不是,兰州的”在心里暗暗打定了张健亚坐哪自个儿就坐哪的主意后,他也只好再次回应,而脸上挤出的笑看着没那么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