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很明白满汉之间的大对决已经为期不远了。陈汉不会留太多的时间给大青果,一鼓作气掀翻北京,才是陈汉最好的选择。所以在这场大战来临之前,他尽可能的将手中的敢战精锐握在手中,而不是分散到西北去。但这种做法在朝臣士绅们看来,就太挫士气了。
当时间进入到八月,南国的水患消除,今年南方可谓风调雨顺,粘杆处虽也忙忙碌碌,但只造成了一些皮毛损伤,反而是他们自身露了不少痕迹出来。
满清的粘杆处最早时候利用‘人心’在陈汉统治区内兴风作浪,那是因为很多地方上的士绅地主还期望着‘朝廷’能够再打回来,所以粘杆处的发展极快速。但是现在满清不要说重新打回来,他们能保住北面的半壁江山就万事大吉了,地方上被粘杆处黏糊上的士绅地主不知道有多少人后悔不已,但悔之已晚。
如果满清能够振作起来,跟复汉军大打出手几阵,还能给那些上了贼船下不来的士绅地主以信心,可是满清没有。不仅没有在战场上振作,今年的满清还准备在雨期洪水来临之际做一笔比去年更大的文章。地方上不少的士绅乡绅向陈汉政府举报了事情,不管他们是良心发现,还是觉得事关重大,自己借此机会举报自首了,就是立下大功了,就是可以赎罪了。
反正从五月末到六月中,满清的粘杆处没能捣成几次鬼,反而暴漏了不少的人手,被陈汉顺藤摸瓜,抓出来好多人。
当然,一股紧张的气氛也在黄淮大地上升腾。
“谁知道明年还会不会发大水?长江可一点不比黄河太平。”
大大的一张地图前,陈鸣站在他老爹的身边,手中的教鞭点着苏北和山东。天灾人祸,没有了人祸可不意味着也会没有天灾、“不趁着今年好时候往北边打一打,太过可惜了。”
“只在苏北、山东,还有着西北开打?”陈惠记得百多年前郑成功北伐的时候,就是从福建沿海一路沿海北上,进去南京的,可以临到成功之时大意了,功败垂成。
“这从长江到北京,倒也不比打福建到南京来的远。”陈惠在心里嘀咕着。
陈鸣教鞭点在山东上,继而移到京津,“打北京当然是从海路走。陆路变数太大。”辽阔的华北平原全是骑兵纵横驰骋的好战场,从河南出发,打过黄河,再打北京,不仅要拿下洛阳,卡死西北方向的威胁,还要沿途防患太行八径。再有这前后拉开一两千里的补给线,简直是满清骑兵的‘大餐’。
“咱们先取山东,然后明年再取北京。山东这个地方有着清水教和混元教的四股人马,纵然这两年他们被困山中,实力已经不比开始,合理起来也有四五万可战之兵。我军在胶州登陆后,与彼辈东西呼应,席卷山东易如反掌。”甚至连山东的守备军都准备好了。
虽然混元教的刘松、樊明德早期时候还有点小傲气,小算盘,可这两年他们被山东的清军、团练死死的围在鲁西南大山里,再多的雄心壮志也早风吹雨打去了。
只要与他们会合,复汉军就能拿到他们的指挥权,四五万可战之兵,然后稍加整编,至少山东的守备部队是有了。
眼下的情况跟晚清、清末可不一样,没有外来威胁,满汉之争占据着全天下的矛盾主体,满清入关失去了北京,他们还能有啥资本继续号令天下,继续以正统正朔自居?
或者乾隆根本就活着出不了北京城。
暗营在北京这两年虽行事上转入了低调,但对于满清官场的渗透始终如一,据内心说,现在的乾隆皇帝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虽然他面色红润,但那健康的面色与他苍老的神态、枯瘦的身躯不相称,极可能是做做样子。甚至于在圆明园中,他去见一见圣母皇太后都要乘辇。
九洲清晏和长春仙馆可是非常非常近的。
冢中枯骨的乾隆说不定被重重一打击人就直接挂了呢。
“大都督府的钱粮足够支撑西北之余,再在山东开打。”
“此次的作战兵力不需要太多,只以守备一师、守备二师各两个旅,再加上近卫旅和随行炮兵就足以。”
“往来运输的大小船只,大都督府已经在上海、宁波、舟山聚集了五百多海艘,另外还找了洋人联络了八艘要留在中国过年的大帆船。”运输力是足够了。
“护卫水师可够?”陈惠对于水陆军的情况也很了解的,但在接到大都督府送上了详尽计划之前,一些细节他就不知道了。
“咱们跟洋人不是买了一批西式帆船么。现在这些船只已经全部到位,当初跟着瑞典人去欧洲的那些水师种子也全回来了。”
“以吴淞水师为主战力,再添上这批生手,足够护卫。”
五个陆军旅还有炮兵部队也不需要一下子就全运到山东,陈鸣要夺下一个小小的胶州,也用不着三万人一起杀到。再说了,除了胶州这个陈鸣预定下的定陆地外,复汉军在山东还有烟台和庙岛列岛两个落脚地。那里不会出现主力,却也会有偏师登陆。如果那里的兵马打的好,下一步还会有队伍在莱州湾登陆。
这本身就是大都督府酝酿的进攻计划,如果时间不差,七月里就该进行了。只是没想到迁都的事情拖拉了一些,从七月就推迟到了八月里了。
“作战计划参谋部已经拟定好了,正在做最后的修订。后天就能送上。如果可以,下旬初,我就提兵北上!”整个作战计划用到的兵力不多,而大规模的登陆作战复汉军在下岭南的时候也已经有了。
再加上山东的暗营还有那四路兵马,这次山东完全是熟透了的果子,顺手就能够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