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魏宝珍此时正在房里等着用膳,听下人来报说王爷来了,面上忽地浮上诧异。到底是两年多没来找她了,可不诧异么?这两年多里,也就宫里府上有事,两人顾着礼数规矩颜面才成双入对。然到了府上那人就留在前院,连二门也不过去。再多的话,也没跟她说过。
她有时也要端个贤惠王妃的样子,端了茶点来前院找他,他也是忙得很,不是与门上清客谈史论今,就是和府上幕僚屋内久叙,横竖鲜少有闲的时候。她知道他忙,每回有差事还得外头奔波,成年累月地回不到府上,所以从来不计较这些。
他来又如何,不来又如何?谁离了谁还不过日子了?本来就是指配的婚事,从来谁也没对谁温情过。不过成了夫妻,就要端个相敬如宾、三从四德的样子。
然不知这会儿怎么又来了,这乍乍然的,叫她一时回不过神来。她整理了发鬓衣衫出去迎他,见了行礼问安,道一句:“王爷任上闲了么?”
许礴看她一眼,应了声“嗯”,便往正房里去。这厢魏宝珍又跟上去,伺候他在炕上坐着,给他倒茶,说:“那妾再叫她们多拿些晚膳来,王爷便在此处用膳罢。”
许礴看看她,端庄贤淑,永远贤惠大度的模样。和宫里的皇后嫔妃都一个样子,叫人瞧不出真假。他对她们无感,多半只怕也有这因素在里头。面对这些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要端着皇家人该有的样子,叫心生疲烦。
可他想着淑妃娘娘才刚在宫里说的话,便应下了要留下用膳。在炕上等了一气,瞧着宫女在桌上把菜布好,便到桌边用晚膳去。都是王府上惯常吃的一些东西,饱腹而已,尝不出多少滋味。
许礴面对魏宝珍无话可说,便一直吃饭。待吃过了晚饭,又在炕上看了一阵书。梳洗亦是在这处梳洗的,两年多来的头一回。心里想着待会要与面前的人同床共枕,忽而又想起灰帽下那张白净的脸来,心里一阵生烦。
他清清脑子里不该有的思绪,抱了魏宝珍上床。床上熏了百合香,温软馨香。他放了魏宝珍在榻上,自己俯身压上去,埋首在她脖间。身上香粉的味道着实重了些,往他鼻孔里钻。可这是他该做的事情,不管喜欢不喜欢。
魏宝珍勾上他的脖子,凑唇到他脖颈处,印下一个吻来。自打成婚以来,他们一床上睡觉的字数一手手指就能数得过来。身体没有默契,不过都是硬凑合对方罢了。
许礴克制心里的排斥感,在她脖间吻了一阵,又起身脱了身上外衫,再往她身上压过去。他又上手去拉她衣服上的扣子,脱她衣衫。魏宝珍自然迎合他,手指游进他前襟里,在他胸膛上撩火。
魏宝珍要去吻他的唇,被许礴避开了去。她便在他耳边轻蹭,慢慢身上起了反应。鼻间气息亦是滚烫起来,想要得更多些。她的唇在许礴耳边蹭过,喘气极重地叫了句,“王爷……”
原是魅惑邀请的话,故意要挑起许礴的兴致,然却适得其反地叫许礴停了动作。她身上的衣衫不过刚褪一点,才拉到肩下。她感受到许礴的停顿,便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身上的男人并没有动情。以前也是这样,洞房夜都是敷衍了事,不见半分温存。
魏宝珍大是习惯的,手指点在许礴肩上,看着他道:“王爷若是累了,就先睡吧。”
许礴吸口气,翻身从她身上下来。这怕是最叫人尴尬的情事了,强凑也凑不起来。他捡起自己的衣衫往身上套,无有话要说。那魏宝珍却从床上坐起来,帮他理衣袍,说:“任上的事情虽忙,王爷也要顾念身子。若是熬坏了身子,妾心里也不好受。”
这话听着也不知真假,许礴只应了一声“嗯”,便起身下脚榻出了正房。
魏宝珍坐在床上,听着珠帘碎响一阵归复平静,自拉了被子盖到腋下,眯眼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