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么一逼,杏枝的哭声更明显了一些。她仍是俯首在地,肩膀微微颤动。她是一个给人做奴才的,做奴才最重要的就是忠于自己的主子。她虽然十分害怕恐惧,但还抱着这一丝的忠心,不愿就那么把皇后给卖了。
皇太后这样便没耐心了,让冬香嬷嬷领她去暴室,再无商量的余地。皇太后给冬香的任务是,不管使什么法子,非得从杏枝嘴里问出实情来。那里的刑罚甚多,一个弱女子,捱不住几个的。
冬香领了命,自带杏枝下去。那领去暴室上的一路上又絮叨,说什么,主子若是不值尽忠的,也可弃了,不必为了主子污了自己云云。都是诱劝杏枝说实话的,但并没有让她顺利开口。那便没法儿,只得带到暴室开始加身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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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后被诊出怀有身孕离开慈宁宫不一会儿,皇太后也就把青菀给打发走了。这事谁心里都有估测,但都没一处说叨。真有说叨的,是皇太后和冬香嬷嬷,商讨了对策叫去了杏枝。
青菀回到昭阳殿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她压着不让自己生出怀疑许礴的心思,但总还是把这一可能性考虑上。她在昭阳殿等到夜色深沉,手腕子抄佛经抄得发麻,等到了许礴。
她给许礴更衣,同榻而眠,侧着身子睡在他怀里。虽知道他疲累,却还是在酿不出困意的时候开了口问他:“皇后有身孕了,你知道么?”
许礴本来睡意浓重,身体疲惫,然在听完这话后,猛一下睁开了眼睛。他与青菀之间拉出一些距离,看着她道:“你说什么?”
青菀看向他的眼睛,“没人去跟您禀报,说皇后怀上龙子了么?”
这是天大的笑话,他多久没碰皇后了,哪来的龙子?他忽从床上坐起身子,十分严肃地问青菀:“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儿晌午。”青菀也从床上坐起来,“太后突发头疾,叫太医过去瞧瞧,也是搭伴儿的,叫给我也把把脉,给皇后也把把脉。然后,太医就诊出了皇后有了身孕。”
“孩子不是我的。”许礴忽而掀了被子要下床,忽而又顿住,不知到底该做什么。这么晚,他跑去永和宫兴师问罪?那不适合,也得把这事情闹大。这是他的后宫,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带头行淫-乱之事,那是要遭天下人耻笑的。
青菀那边也拉了他胳膊,对他说:“太后说了,叫你和我,都不要管。”
“这怎么说?”许礴蹙眉。
青菀抿了下唇,“太后把杏枝叫去了,听说杏枝被暗下送去了暴室,相信很快就会吐出实情。太后大约是要自己解决,叫咱们不要插手。既这孩子不是你的,就涉及到皇家颜面问题,不可大意。倘或处理不好,便是天下人的笑柄。”
许礴慢慢压下心气,到底是没出去。他缓了情绪,先扶青菀躺下,自己也跟着躺下来,倒又反过来安抚她了,说:“先睡吧,明儿我找母后问问。”
嘴上虽这么说,这一夜睡得到底不踏实。他与皇后虽没有什么感情,但发生这种事情,尤其他是帝王,总归面子上觉得过不去。若她不想要这个光鲜这个权力,早先只要开口,他必然与她和离。一面要皇后该有的一切,一面又私下这般荒唐。
许礴次日起得极早,匆匆去慈宁宫请安,问皇太后关于皇后怀孕的事情。皇太后倒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跟许礴说:“安心上朝处理政务,这事儿母后替你解决,保证干干净净体体面面。”
许礴问她到底皇后做了什么事,皇太后摇头,“那奴才还在暴室里审问,问出来了哀家也不打算告诉你,与你无益。你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或是顺水推舟,该做什么做什么。”
许礴还想再问,皇太后便开始下逐客令。她做事有自己的想法手段,通常不喜欢别人来指摘掺合。在他心里,皇上总还是有些妇人之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