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祁暄便将顾青竹的手拉起,宣告主权般,将她往内宅拉去,顾青竹被他拉的步履不稳,手腕都挣扎红了也没能从祁暄的桎梏中脱开,一行人全都跟在祁暄他们身后,进去了顾家内宅。
门外留下一些还在为眼前的聘礼所震惊的人。
其中包括了秦氏,顾秋娘,顾玉瑶等,秦氏失魂落魄的走下台阶,来到一箱明晃晃的金子前,蹲下身子,凑近看那黄橙橙的东西,想伸手摸一下,却被对府管家喝止,吓得赶忙缩手。
对府管家命人将聘礼盒子尽数合上,然后一张张的封条贴起来,然后才命人,像先前抬出府那样,抬进了顾家大门。
秦氏站在门边上,脚步像是长在地上似的,发现自己居然一动都动不了,她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金银啊,若是这些金银都是给她的话,那秦氏得当场高兴的吐血,可现在呢,这些东西不是给她的,是给顾青竹的,秦氏更加觉得自己想吐血了。
顾玉瑶觉得自己的心情大起大落,一时站不稳,幸好宋锦如给扶住了她,虽然扶着顾玉瑶,可宋锦如的眼睛也盯着这些一箱箱抬入顾家的聘礼上,每个箱子的封条上全都印着‘武安侯府’的字样,那四个字太刺眼了。
虽同样是侯府,可武安侯府是京中所有侯府中最闪亮的一块金字招牌,都说武安侯世子将来尚公主都有可能,怎么会,怎么会看上顾青竹?
若是让顾青竹做妾也就罢了,偏偏这样的阵仗来,聘的就是正妻啊!顾青竹何德何能,居然走上了这样的鸿运,叫人怎么能不眼红呢。
顾玉瑶要气疯了,她心心念念的想让顾青竹没有好日子过,想让她尝尝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可她还没高兴两天,这个美梦就给彻底打碎了。
那可是武安侯世子啊。顾青竹马上就要做世子夫人了。武安侯世子夫人。而她不过是崇敬侯府的二少夫人,这身份天差地远,顿时就觉得自己所嫁的贺家也不那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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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竹被祁暄拉到了主厅内,顾知远招呼其他上门提亲的同僚们去一旁的茶室喝茶,说话。
祁暄和顾青竹对面而立,祁暄依旧捏着顾青竹的手腕,顾青竹挣扎不过,双眼通红,与他四目相对,咬牙切齿道:
“祁暄,你混蛋!”
祁暄冷哼:“我就是混蛋,你早知道的。可不管你怎么说,今天我这个混蛋已经来了,聘礼进了你顾家的门,就再也退步出去了。从今往后,你除了嫁给我,整个京城,还有谁敢娶你?”
“我不需要谁敢来娶我,我可以一辈子不嫁,我可以去庙里做姑子,只要我不想嫁,你逼不了我的。”
顾青竹从来也不是什么软弱之辈,更不是被祁暄吓大的。旁人怕武安侯府的名头和声势,她却不怕,上一世整个武安侯府都在她的把控制之下,她当武安侯夫人当了那么多年,真没什么好怕的了。
就算顾知远把她卖了,让她嫁给祁暄,只要顾青竹不愿意,大不了就是两败俱伤嘛,她头发一绞,进庙里当姑子去,就是王法也管不了她去当姑子呀。
祁暄仿佛料到她会这么说,弯下身子,到她耳边轻叹:
“你可以去做姑子,你弟弟呢?你祖母呢?不要了吗?”祁暄的声音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见,压低了声音,也难掩凶神恶煞:“你的学弟今年十四,学好学坏不过一念之间,我可以让他变得出乎意料的好,自然也能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火坑,撵入尘土,你的祖母年纪这么大,你忍心让她因为你而受苦?还有那个宋新成,是你去招惹他的,若你不在我身边,你猜……我会怎么对他?还有你的丫鬟,你的仁恩堂,仁恩堂里还有两个伙计……”
祁暄的话彻底击打着顾青竹的耳朵和心房,她捏紧了拳,周身满是戾气:
“你若真敢对他们如何,我不会放过你。你就这么想你的枕边睡一个随时随地会杀了你的人吗?”
祁暄冷笑:“死你手上,我心甘情愿。”
看着顾青竹紧抿的唇瓣,祁暄伸手抚上,用手指摩挲着:“我们可以试试,你若能杀了我,我便放过你,若你杀不了我,那边做我的妻子,我们永远不分离。好不好?”
顾青竹僵直身子,隐忍怒火:“你别以为我不敢。”
“咱们试试,赌一把。你敢赌吗?”
祁暄在顾青竹耳边说完这些话以后,便直起身子,将她放开。依旧目光灼灼盯着她。
顾知远招呼好了旁边茶室里的宾客,来到主厅里,见自家女儿脸色铁青,祁世子亦然,看着便知是肯定女儿又说了什么让世子不高兴的话,顾知远赔着笑脸上去帮顾青竹打招呼:
“小女年纪小,不懂事,世子大人大量,别与她一般见识。”
祁暄扫了一眼顾知远,目光再次回到顾青竹身上,随口答了句:“好说。是我主动来提亲的,我自不会与她计较。”
顾知远客套的请祁暄入座,还要顾青竹给祁暄奉茶,顾青竹再没有耐性陪他们做戏,夹带着怒火,冷脸离开了客厅,留下顾知远又是一阵尴尬。
祁暄看着顾青竹离去的背影,倒是缓缓勾起了唇角。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能留下她,就算被当成混蛋,被厌恶,被憎恨,他都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