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叹了口气:“是啊,可是那做鲤鱼给柳雅晴吃的宫女,和采了甘草给柳雅晴熬药的宫女,是同一个。那个宫女原本是我安置在那柳雅晴的院子里面盯着柳雅晴的人,可是却不知什么时候被你皇祖母买通了,倒戈相向,在陛下面前一口咬定是我指使她这样做的。说我因着柳雅晴指使丫鬟算计轻墨,对柳雅晴很是不满,想要除掉柳雅晴。”
“此前我曾经赏赐过她一些物件,如今也被她拿来做了证据。”
被人背叛,大抵是这世上最令人愤怒的事情。
皇后的眼中亦满是厉色:“那宫女还说,柳雅晴知晓自己中了毒之后,心中惶恐难安,想要见我向我求救。”
“可是我却并未见她,她不得已,听闻你入了宫,才想了法子打听了你的去处,去向你求饶,结果你不肯理会。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
皇后紧蹙着眉头:“什么向我求情,那宫女从未禀过此事。而她跑到你面前说了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却是做给周围来来往往的宫人看的,听闻你走了之后,她就在那亭子里面嘤嘤哭了起来,说她已经知错了,为何你却不肯谅解,不肯救她一命,莫非真的要让她以死赎罪吗?”
昭阳听着皇后这样一说,嘴角微微一勾,眼中划过一抹冷笑:“好一出大戏啊。”
她还以为,柳雅晴的目的是想要污蔑那砒霜之毒是她下的,却不曾想到,她不过是一个配戏的而已,她们真正针对的人,却是母后。
想来也是,如今她已经出嫁,虽然也偶尔进宫,可是毕竟已经不是她们最大的威胁,她们自然是想要率先除掉母后的。
“可不是么?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诬赖我下毒的事情几乎是板上钉钉了。先前陛下审问那院子里的宫女的时候,那宫女将口供和证据一摆出来,却是让我连辩驳的机会都寻不到。”皇后叹了口气,收回已经涂抹好了药膏的腿,神情却不见丝毫慌乱。
昭阳仔细顺了顺如今的情形,沉吟了半晌,才开口道:“她们编造的这个故事,倒也不是全然没有漏洞。”
“哦?”皇后望向昭阳,眼中亦是有些好奇。
昭阳眼珠子转了转,张了张嘴:“砒霜。”
“砒霜?”皇后有些不明白了,“可是柳雅晴也并非是指认我给她下了砒霜之毒啊。那宫女便已经十分爽快地承认了,那砒霜之毒,是柳雅晴自己给自己下的。是因为她求救无门,想要以这样的法子,惊动陛下,让陛下为她做主。”
昭阳颔首:“这我自然明白,我说砒霜,是想要说。柳雅晴在宜兰院中,连生病了都求不到太医为她治病,那她自己给自己下毒的这砒霜,又是如何来的?”
“此事虽然与柳雅晴想要控诉母后的罪责毫无干系,却也可以是咱们的一个突破口。当初柳雅晴从行宫回来,是以戴罪之身的身份回宫的。是太后求了父皇,父皇才将她放了出来,她位分不在,又是从牢中放出来的,自然什么也没有带,就住进了那院子里,照那宫女所言,院子里的人都是母后派去的,那砒霜又如何而来?”
昭阳眯了眯眼:“她既然能够弄到砒霜,又怎会没有法子求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