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就只是一步，仅仅是一步，站在山地之外，小零就感觉到了一种空旷，一种……未知。

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经历的自由。

自由，等同于盲目。

她不知道该去哪，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一时间竟然没了一丁点的主意。

想要去找陆羽，但陆羽现在身处哪里又不知道，前面，后面？左边右边？天下之大，竟然连一个方向都无从选择。

撇了撇嘴，小零有些想哭。

却又硬生生抽了一下鼻子，用力的用手在眼睛上揉了揉，然后就向前走去。

前方。

转过身，就是后方。

同一个方向，却拥有了不同的意义。

所以在走了两天之后，小零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不太像是陆羽所说的，‘往前走，感觉没有方向的话，就往前走。因为走到哪里……都是世界。’

对于此时的小零来说，走到哪里，都是荒芜。

所以她停了下来，又解下小包裹，仔细的看了很久，才想起来那块小玉牌来。

“师傅说如果遇到麻烦的话，这块小玉牌就能解决很多事情，我……现在应该算是遇上麻烦了吧，嗯，这一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是的，是很麻烦，她不是迷路，而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所以就这样呆呆的站在路边，将手中的玉牌举了起来。

前方无人，后面也没人，周遭十几里范围内鸟无人烟，只有一条被沙尘掩盖的路。

但终究不会是永远没有人。

一支商队来了，不是花家商队，但也不小，浩浩荡荡数百人，光是大车便有二十几辆。

路边站着一个小女孩，自然引起了这支商队的注意，其中一名老者在路过时从马车上下来，皱着眉头走到了小零的身前问道：“这是哪家的姑娘啊？怎么一个人站在这荒郊野岭的？”

小零见有人跟自己说话了，就放下了手臂，很有礼貌的说道：“爷爷，我是一个人出来的，我想要找一个人。”

“哦？找人？”

老者想了一会问道：“那是找谁呐？叫什么名字啊？你知道他在哪吗？”

小零摇头道：“我不知道他在哪……”

“这……”老者苦笑道：“连人在哪都不知道，却要一个人去找？哎，想来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罢了罢了，反正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想找的人也一定不在这附近吧。让你这样一个小丫头单独走这条道路可真是让人放不下心，要不这样吧，你先跟着我们这车队一起，我们要一路走过去，途径好几个国度，若是有缘的话，兴许还真的能让你把人找到呐。”

小零笑了，然后点了点头，跟随着老者坐上了马车。

她揉了揉怀中的玉牌，忍不住笑道：“这玉牌还真是好用，一拿出来果然就由解决的办法了，师傅果然没有骗我呐。”

老者不明白小零在嘟囔什么，先是给她安排了地方，就是一架货车的车辕处，多出一块可以放置物品的小平台，上面加盖几张毡子，倒多出一个小小的温暖空间来，正好让小零可以坐进去，甚至躺着。

小零很满意这样的安排，一边看着路过的风景，一边听老者跟几个人在说话。

“吴老，为什么要临时改变行程？”

被称为吴老的老者轻轻笑道：“前些日子不是收到北边的信件了吗？听说是蛮族那边有了有趣的货物，原本是打算回程时再去看看的，但我仔细一琢磨吧，这新兴的货物走的就是个新鲜感，最开始贩卖的话利益一定最大，等我们在诸国走上一圈后，回来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是趁早去看看，莫要错过了赚钱的机会才好。”

“哦！”旁边人笑道：“还是吴老想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