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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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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通过楚云飞让他们相互认识,但生意上事却不能插手,他们两人此后如何发展都与楚云飞无关。\[四*库*书~小说网siksh\]且也说明了,不过是认得人罢了。

楚云飞低头一想,点了点头,吩咐莲月去告诉阿阳,让他去寻徐之谦来。

王福到底是管事,也明白此间道理,道:“老奴只说咱们京都租住宅子是徐家,别事并未多说。”

因租了徐家宅子住,才认得徐家人,这般自是没多少交情。明玉暗自点头,王福却也杨大爷提出请求后,暗自后悔了一阵子,他也是杨老爷问起秦氏等人近况时,不小心说漏了嘴。明玉、楚云飞、秦氏并未责怪他,才不觉松了口气。

复又说起庄子上事,杨老爷答应归还,且带着他去瞧过,然而,即便是归还,也须得主人家去当地府衙过户画押。秦氏、楚云飞户籍仍旧直估,明玉嫁给楚云飞之后,户籍也直估,去南京买地倒也没什么,要把户籍迁回去,就不是一时半刻能办下来事。

楚云飞即将动身,明玉、秦氏皆是妇道人家不好出面。为要紧是,楚云飞已编制军中,眼下改户籍不是易事。何况,楚云飞目不单单是他们一家迁回南京而已。明玉虽没见过楚家族谱,但也能猜到,如今搁直估楚家祠堂内族谱上,没有楚云飞祖父和父亲名字。

她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不觉看了一眼低着头秦氏,秦氏忽地抬起头来:“能先回去看看也好,别事不着急。”

楚云飞眸光晦暗,轻轻点了点下巴。

王福办事可靠,已将当地如何买地过户打听清楚,因是他们如今算是外乡人,须得当地人担保,此事杨老爷应了下来。又说了一会儿,明玉叫他先下去歇着。

阿阳很就把徐小爷请了来,楚云飞去外头书房见了。徐之谦是商人,头脑精明,只听楚云飞说了一句,就道:“这般,我就先回去了,他若要见我,来找我就是。哥哥写个帖子,我见不见他,是我事,与哥哥无关。”

说罢,很是耀武扬威地走了。

楚云飞回到屋里说给明玉听,明玉也不由得叹服徐之谦滑头。就算以后杨大爷晓得楚云飞和徐之谦交情甚好,楚云飞能做皆做了,徐之谦年轻,难免自大轻狂目中无人,说不得杨大爷吃了闭门羹,此事就做罢了,到时候也怨不得楚云飞。毕竟商人重利,楚云飞与他没有利益来往,杨大爷却不同,徐家又有资格挑选生意上伙伴。

“这个徐小爷,也难怪年纪轻轻,徐老爷就敢把大部分生意交给他管。”明玉将衍哥递给楚云飞抱着,理了理衣裳。就和楚云飞商议起来,“娘一心想回南京看看,等天儿暖和了,说不得太太也要动身回去。我听顾妈妈说,太太已把京都开支账本交由六嫂,现银并钥匙也一并前年交给六嫂,我们若能同行,彼此也好照应。”

虽然远离京都,楚云飞若有个什么消息,明玉和秦氏不能立马就知道,可依着这大半年情形来看,除非前线有捷报,否则什么消息也听不到。秦氏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对楚云飞所做一切都支持,但心头和自己一样,嘴上再怎么说,心里终究是担着。一旦有了消息,即害怕听,又很想听,极是磨人。

南京虽是伤心之地,可这么多年,她没有一刻不想着能回去看看。既是伤心之地,又是能圆了夙愿之地。

楚云飞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出去走走,时间也能过得些。他摸了摸衍哥脑袋,眸光坚毅:“下次我回去时,必是能抹去祖上冤情之时!”

下午,杨大爷登门拜访,秦氏正屋见面。

去了南京,必然是先杨家落脚,明玉也随着秦氏、楚云飞见了这位杨大爷。

杨大爷年纪约莫三十五岁左右,穿着褐色衣袍,身形中等,生一张国字脸,浓眉炯目,与明玉心中商人形象大不相同,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总是透着精明商人,给人感觉反而是憨厚。

秦氏对他极为客气,他进门便以晚辈自居,态度恭敬,礼数周全。说话爽朗,目光坦诚,竟让明玉为之前怀疑感到有些羞愧。

秦氏先问起杨老爷、杨夫人近况,杨大爷说他们皆好。顺着秦氏话,就说起当年杨老爷与楚老爷交情,因他比楚云飞几乎大了十岁,楚家出事那会子,他已十来岁,到了记事年纪。屋里没有外人,言辞中少不得带了一些对当年事不平。

听了他这些话,明玉对他看法又改观了。此人并非看起来那般,他说起当年事,竟不会叫人觉得反感。特别是说起印象中楚老爷,反让秦氏不觉微笑起来,仿佛跟着他话,回到了从前安逸日子里。

秦氏颇为欢喜,杨大爷察言观色,事无巨细,竟还能将楚老爷给他所有礼品说出来。每一样礼品,就包涵一个缘故,一个事因,不知不觉竟说了半个时辰。

秦氏从欢喜渐渐转为怅然,毕竟楚老爷早已不人世。杨大爷就与楚云飞说起话来,他们小时候必然认得,只是楚云飞年幼,能记得事儿不多。杨大爷说起那些,秦氏倒还记得,且他言辞巧妙,楚云飞小时候顽皮,这会子听他说起,都不顽皮,是机智。语气态度拿捏正好,即像兄长,又像故友重逢,一点儿也不叫人觉得反感。连明玉也听得颇为有趣,不时去看楚云飞,楚云飞话不多,偶尔接一两句,看起来却不排斥。

明玉只得心头感叹,看人果然不能只看表面!这个杨大爷,不知不觉就掌握了主导权,控制着屋里气氛,才一个时辰,秦氏已称呼他贤侄,他也亲昵地称呼秦氏婶婶,称楚云飞夫妇贤弟、贤弟妹。

叙了半天旧,杨大爷才巧妙地说起想结交徐家事,楚云飞将早已写好帖子递给他,表示他也只认得徐之谦一人。

杨大爷慎重地收了,表达了谢意,却未曾打听楚云飞与徐之谦交情事。也没打听他们如何相识,或者徐之谦行事为人等等。

又因之前不晓得楚云飞得了儿子,并未单独给孩子预备什么见面礼,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晓得该给小孩儿买什么东西,就直接封了个红包。

明玉起身福了福,道了谢替衍哥收下。让乳娘将孩子抱来,杨大爷瞧着衍哥,直说衍哥几乎和楚云飞一个模子刻下来,说楚云飞小时候就是这么个模样。

这个是个妙人,楚云飞一张嘴是比不得他了,大概徐之谦那张嘴才能应付。

转眼到了傍晚,秦氏留杨大爷用晚饭,杨大爷爽应下。只是男女不同桌,由楚云飞陪着他外头吃了,明玉和秦氏内院。

到了二天楚云飞才一脸疲倦回来,到了屋里就歪榻上。明玉将衍哥交给云妈妈,倒了茶送到楚云飞手里,楚云飞吃了一口,抬起头望着明玉,道:“去南京之前,让王福先去找下处。”

明玉微微怔了怔,楚云飞蹙着眉头,明玉有些明白他顾虑了。不觉失笑道:“你担心我们被卖了不成?”

虽是玩笑,但也由不得慎重地考虑,这个杨大爷一张嘴太厉害,虽看起来没有顺着杆子往上爬意思,可套近乎能耐太厉害了。想到这里,就想到杨老爷,俗话有其父才有其子,不晓得杨大爷是不是继承了杨老爷?

楚云飞吃了一口茶,道:“杨家当初不过是开小作坊,后来祖父做起远洋买卖,将咱们本土产物运去他国贩卖,那时远洋买卖才兴起,便是咱们觉得不好东西,到了他国也是珍品能换来不错货物。”

这样说来,杨家当年发迹,与楚家有很大关系。

明玉盯着眉头一直没松开楚云飞:“商人之间只有永远利益,没有永远交情。就依着相公所言,那庄子咱们就照着地价买回来吧!”

楚云飞点了点头,当年是如何托付给杨家,楚云飞并不晓得,楚老爷临终前也不过交了个印章给他,说倘或能回南京,就拿着这枚印章去找南京城东杨老爷。到了弥留之际才说出这话,可见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或许,还有另一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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