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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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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才吃了早饭没多久,韩氏打发马车就到了。\[*天阅文学城tyx\]秦氏和云妈妈哄着衍哥起来穿了衣裳,明玉把楚云飞要带去安家礼预备妥当,交给随着他去阿阳,送走楚云飞,明玉检查了一番要带去六哥家礼,让落英仔细盯着装上马车,才忙又赶来秦氏屋里。

还没怎么睡醒衍哥,听说要去舅舅、舅妈家,顿时有了精神,自个儿坐椅子上把饭吃了。秦氏和明玉一边看着他吃饭,一边说话,等衍哥吃了饭,秦氏就道:“些去吧。”

衍哥一边欢呼一边朝外头跑,出了门之间娘亲跟来却没见奶奶,又“蹬蹬”地跑回来,扯着秦氏袖口道:“奶奶不去吗?”

秦氏摇头:“奶奶今儿身上乏,衍哥要听娘亲话,到了舅舅家,和弟弟好好相处,切莫再抢弟弟玩具。”

衍哥撇撇嘴道:“反正抢了他也不哭……”

“你比他大,要让着他,你是哥哥,要爱护弟弟。”

衍哥想了想,笑呵呵点头道:“衍哥明白,一会子只把舅妈给糖拿回来给奶奶吃!”

秦氏满脸笑意,慈爱地摸了摸衍哥头。云妈妈就笑道:“咱们哥儿真是孝顺。”

衍哥听得出是夸奖,笑道:“奶奶出门衍哥没去,奶奶都会给衍哥带好吃回来呢!”

总而言之,除了贪睡这一点,衍哥会让人由不得往骨子里疼。说了一会儿话,落翘进来禀报:“都预备妥当了。”

衍哥这才松开秦氏袖口,郑重其事地道:“今儿衍哥不家,奶奶要记得吃饭。”

大伙哭笑不得,闹了一会子,明玉牵着他手朝二门外走。上了马车,马车行驶起来,衍哥就昏昏欲睡起来,磨磨蹭蹭爬到明玉怀里,寻了个舒服姿势,不多时就睡去了。等到了,怎么样也弄不醒他,好容易让他睁开眼,韩氏立即拿出他爱吃糖来逗他,他抓了一把仔细地收进随身携带荷包里头,头一歪继续呼呼大睡去。

明玉无可奈何,韩氏也忍不住一个劲儿地摇头,笑道:“本来还想让他们哥儿两玩耍呢!”

又立即吩咐丫头去把里间收拾,让衍哥睡翰哥小床上。翰哥见自己窝被霸占了,也不过望了一眼,挥舞着小手去抓盘子里糖。

“这哥儿两到底有一样相似,都偏爱甜食。”

正说着,外头就传来元哥清脆声音,舅妈、舅妈喊个不停。

明玉随着韩氏从里间出来,只见元哥扶着门框,小心翼翼跨进来,紧随其后明菲,一把将他捞起来,道:“家里如何说?到了舅舅、舅妈家不许调皮。”

元哥才不管,挣扎着要明菲放他下来。

韩氏笑道:“让元哥去玩儿吧,身边多几个丫头跟着也没什么。”

元哥朝韩氏咧嘴一笑,就伸手要韩氏抱。韩氏将他放地上,他便屁颠屁颠满屋子乱窜。只见乳娘抱着翰哥,不见衍哥,“这还是上午,莫非衍哥还睡?”

明玉无奈点头,“叫也叫不醒。”

明菲看着蹦蹦跳跳不住元哥,叹道:“我倒巴不得元哥也能多睡些,没得时时闹得不消停。”

寒暄几句,姑嫂三人坐下来一边说话一边吃茶。

“今儿我怕是要早些回去,晚上家里有个宴请。”明菲夫家门楣到底不同,韩氏就和明玉道,“十三妹妹就多坐会儿吧,十三妹丈中午来不了,你六哥今儿也家。只是,伯母怎么不来?”

“婆婆说不好给六嫂添乱。”明玉笑道,“想必六嫂今儿也要回娘家,我们也不好打搅,下午想带衍哥去街上逛逛。”

韩氏道:“十三妹丈如今已回来了,要上街那日都成,我要回娘家,也几乎是晚上了。”

明玉不晓得说什么好,明菲盯着她促狭地笑道:“六嫂就成全十三妹妹吧,十三妹丈一走近三年,如今好容易回来,怕是好蜜里调油,咱们何苦棒打鸳鸯坏了他们好事?”

明玉不觉红了脸,争辩道:“只是想带衍哥上街逛逛,平常咱们妇道人家到底不好出门。”

韩氏亦望着她笑,道:“得了,今儿是团圆节,就饶过你们!横竖还有几个月。”

明玉听着就晓得是说陈明贤外任事,忙转移话题,问道:“六哥已决定外任?”

他翰林三年,表现都不错,且会试成绩也好,便是不用岳丈韩大人出面,留任京都也是十拿九稳事。

韩氏道:“父亲也说,外任能历练,如今就看是去什么地方。”

说完一笑,又道:“咱们不说这些,这几日我倒听了趣闻,不晓得你们听说没有?”

衍哥睡到午饭时辰才醒来,明芳不京都,外面书房摆了一桌只陈明贤与赵承熙两人,里面倒是热闹,大人孩子六人围着一张圆桌热热闹闹吃了午饭。饭后没多久,赵家婆子便进来催明菲,明菲与赵承熙先一步告辞。

过了午时楚云飞才来,楚云飞入伍之前,与陈明贤对弈没能分出胜负,今儿来了之后,因衍哥午睡,便外头书房和陈明贤要分出个胜负来。结果,半个时辰后以平局结束。陈明贤棋逢对手,意犹未,约定得闲再来一局,必要分出个胜负。

幸而今儿不热,倒是个逛街天气,午后不见阳光,反而凉风飒爽,想必是距离京都不远某地下了雨。只是,衍哥睡得四平八稳,明玉摇了半晌也不见动静,韩氏瞧着就道:“不如就让他睡吧!”

却不想,陈明贤与楚云飞外间说话声传来,衍哥就把眼睛睁开了。一个翻身就爬了起来,明玉吐了口气,云妈妈拿了衣裳来替衍哥穿上,收拾妥当,衍哥就规规矩矩地任由明玉牵着小手到了外间,却站明玉身后不肯出来,只探出小脑袋偷偷打量楚云飞。

楚云飞俊眉一挑,淡淡道:“没规矩,见了舅舅也不喊人。”

陈明贤温和一笑,朝衍哥招手:“过来让舅舅抱抱,衍哥是不是又长高了?”

衍哥又看了一眼父亲大人,这才慢悠悠地挪到陈明贤跟前,自是能离楚云飞多远就离多远,然而朝陈明贤甜甜一笑,脆生生地喊了一声:“舅舅好!”

陈明贤变戏法地从袖子里拿出几颗糖来,衍哥眼前一亮,立即伸手劝捧怀里,嘴里嘟囔道:“带回去给奶奶吃。”

陈明贤瞧着他这般懂事模样,忍不住逗他:“只给奶奶,就不给娘亲和爹爹?”

衍哥似是忘了楚云飞场,呵呵笑道:“娘亲和爹爹都是大人了,奶奶说糖吃多了她牙疼,后还是衍哥一个人。嘿嘿,嘿嘿……”

笑得别提多得意,其他人皆没忍住,都笑起来,唯独楚云飞隐忍着笑,挑眉盯着他。衍哥缩了缩脖子,十分不舍地从怀里取出一颗糖,讨好似远远儿朝楚云飞递了过去。

楚云飞没接,翰哥却依依呀呀地把手伸过来,衍哥人小鬼大叹了一口气,跑过去给了翰哥一颗。然后又拿出一颗,走到楚云飞跟前,鼓足勇气道:“爹爹吃糖。”

楚云飞仍旧不接,衍哥百思不得其解,闷闷地站了半晌,就把手一摊,满屋子人都散了,还把荷包里糖都拿了出来。

上了马车,楚云飞不,衍哥笑得欢实,捧着三个胀鼓鼓装满糖荷包笑得合不拢嘴,道:“衍哥就知道,把糖给了他们,他们也不吃,还要给衍哥多!”

明玉护额,马车帘子一撩,马车中一明一暗,楚云飞钻了进来。沾沾自喜衍哥,慢慢儿收起得意嘴脸,把三个胀鼓鼓荷包往身后藏去,生怕被楚云飞抢了去。

明玉担心马车行驶起来,衍哥坐不稳,将衍哥抱起来,柔声道:“今儿爹爹带你上街,高兴不高兴?”

衍哥眨眨圆鼓鼓眼睛,窥视了父亲大人一眼,点点头道:“高兴。”

等马车行驶起来,他却又开始怀疑:“爹爹真要带衍哥去街上玩儿?”

明玉看了楚云飞一眼,点头笑道:“是啊,爹爹今儿陪衍哥玩。”

“那衍哥想去看……嘴里吐出火来,爹爹也会带衍哥去?”

今儿节气上,街上必然热闹,不过有那般杂耍地方定然人蛇混杂,楚云飞道:“不去那种地方。”

衍哥一脸失望,明玉笑道:“就带他去瞧瞧吧,去年淮安,四哥带他去了一回,回来便念个不住。”

楚云飞叹了一声,伸出手道:“让爹爹抱,爹爹就带你去。”

衍哥仔细权衡一番,把双臂伸了出去。马车驶出巷子,周遭便传来熙熙攘攘热闹声音。若楚云飞不,衍哥上街不睡时,必然要撩起帘子看外头。眼下楚云飞抱着他,他一动不动,别提多规矩老实,可却忍不住眼巴巴地盯着帘子,马车颠簸,帘子扬起,他就直鼓鼓地盯着外头瞧。

从那条巷子出来,穿过一条街便是子午街了,明玉想着给秦氏买些东西回去,便让马车首饰铺子外停下来。街上人多,她不便下车去逛,让楚云飞带着衍哥下去,叫掌柜把东西送来,落英等乘坐了另外一辆马车,又有两位年纪大婆子跟车,不多时,就有店家小儿用托盘托着些首饰来,由落英送了进来。

楚云飞也带着衍哥返回来,衍哥手里多了两个泥人儿,献宝似拿给明玉看。哄着他安分下来,才开始挑选首饰,不曾想送来除了一两件簪子,其余皆是宝石或翡翠。明玉微微蹙眉,衍哥却十分得意:“这些都是衍哥叫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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