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颤巍巍地抬起不听使唤的手，不明显地来回拍拍，伊泽轻声问：“零？怎么了？”

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表示，零抬起头看似平静的面容，眼底却掀起了万层巨浪，似乎要将对方淹没绞碎。

“呵呵，你在害怕么？”绯樱闲背着手，轻快地跳到对方眼前，无视他汹涌的杀气“你可以自欺欺人，但是，怎么不问问你最信赖的人，看看他是怎么说？或者……让他来骗你，你会更加开心。”

看着零无法压抑的颤抖着肩膀，绯樱闲满足地笑着跑开。

整个过程中，伊泽都低垂着头，没有正面绯樱闲，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这样的状态，让零内心深处的不安又加剧了几分。

为什么不辩解？为什么连基本的反应都没有？不是吓傻了，那就是默认么？

零无措地看着地面，双眼无神。心里不是单纯的愤怒或者悲伤，就像设想了无数次的彩排，到表演的时候突然换了剧本和演员，甚至连所有的剧情都支离破碎，变得难以适应。

那种感觉……荒谬而茫然。

微怔之后，零推开伊泽，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丝毫没有注意被他一次推到墙上跌落在地面的伊泽。

瘫在地上的少年静止了片刻，四肢极不协调地挣扎了几下。艰难地坐起来，看了看四周，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看到他这种反应，绯樱闲眼里的冷意加深，嘴角却还是浅浅的微笑：“你，醒了啊。”

寻着声音抬起头，那张脸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似乎和零有几分相似，只是眼神阴霾。

“他来过了悠然山水间。”平静的口气，似乎在谈论一个不相干的人。少年扶着椅子坐起来，头低下去埋在阴影里。

绯樱闲转身走到窗边，抬头看着被阴云遮盖住半边的月亮“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零真的是很可爱。”

少年扯起一丝勉强的弧度，还未冷哼出声，脸被人抬了起来。

“嫉妒是很丑陋的。”说着，作势凑到少年的脖颈处吸血。

献祭般的姿势，优美的弧度，白皙淡淡的光泽却让绯樱闲停了下来。

她放开少年，仿佛很高兴地笑了。

少年难堪地转过头去，放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青筋暴起。

不在意少年的情绪，绯樱闲轻飘飘地说“很好玩。”

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时候的事情——

一缕被绯樱闲咬过之后，并没有成为像零一样的level e。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他陷入了昏迷。本来他就是死了也没什么觉得可惜的，可是作为还有利用价值的物品来说，绯樱闲还没有抛弃他的打算。

那个时候，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一缕承受不住自己血液的力量，在他崩溃之前，向身体里注入新的血液力量，它们能够相互制衡应该就可以了。

她和玖兰枢达成了某种协议，玖兰枢拿出自己的血给一缕，她保证10年之内不碰优姬。

而得到玖兰枢之血的一缕，果然渐渐好了起来……不愧是纯血之王的力量。

绯樱闲勾起嘴角，清纯的脸上映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谁能想到得到两个纯血的一缕，竟然延生出了伊泽，这该说那家伙是好运还是悲哀呢？

事情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从绯樱闲那里跑出来，零遇见了拿着一盒饼干的优姬。

“零，你没事吧？”优姬拉住从身边经过的零，担忧地问“需要我陪你回去吗？”

零看了优姬一眼，从她手里抽出胳膊。刚想迈步离开，又被对方拉住“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不说话？”

知道不说点什么就走不出去，零心里的烦躁越来越大。内心深处存留着对优姬的宠溺，让他发不起怒火。只能勉强说了句“你要去干吗？”

“哦，我做了点吃的，想给新来的同学送去。”优姬笑了笑，内心却庆幸看来零还是放不下她的。

脸色一变“我说过的，不要靠近那个女人。”

“为什么啊？”优姬表面有些不服气，实际心里很是雀跃，看样子零是觉得自己没有在意他，所以嫉妒了么“玛利亚同学看起来很温柔，我怕她刚刚转学过来不适应，所以才……”

“够了。”终于按捺不住烦躁出口打断优姬的话“不要再和那个女人有任何关系了，算我拜托你。”

说完，不等优姬回答，零匆匆离开。

优姬停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消失不见的身影，眼底有抹化不开的黑暗。

零，要怎么做才能恢复到我们原来的样子呢？